阿焕伸个头进来:“神女要沐浴?”
楚江梨不知怎得,阿焕问起来时,心中又有些犯怂了:“对……也不对,这么些日子了,总要给小白洗个澡才行。”
阿焕这小丫头片子,这么一句话,她能脑补一万个画面出来,这会儿正挤眉弄眼看着楚江梨:“哦~”
楚江梨恼了:“哦什么哦,赶紧去准备,你个小妮子,我瞧你模样心中就没想什么好的。”
“神女呀神女,这种给人洗澡的活儿,为何不让我们这些下面的人来做?”
“难道是怕我们碰坏了小白姑娘一分一毫?”
阿焕都退出去两步了,还探个头出来戏弄楚江梨。
“我今日真的要让你下山去!”
“好神女,我错了,再也不嘴皮了!现在就去给小白姑娘备热水!”
他们这主仆间嬉笑惯了,阿焕也没个正形儿,与她玩笑。
不过这办事效率倒是快,没一会儿便让人将沐浴用的热水弄来了。
楚江梨想着现将门合上了再脱衣服,阿焕又问她:“神女,需不需要我帮你……们?”
楚江梨没好气,“不用。”
那木桶与热水置于寝殿的屏风之后,屏风为三面,两面绣着翠绿的竹,中间那一面搭着飘然的薄纱。
殿中点着香,合着那热水的雾,将那竹衬得栩栩如生,好似在殿中摇曳,那薄纱宛若云雾。
她轻手轻脚,不知是不是太紧张,胸口中那颗心几乎要跳出来了。
屋中极静,熏香袅袅,只听得见白清安薄薄的呼吸声,还有她自己的脚步声。
她与白清安都是女子,这原本就没什么,若是换个人来,比如阿焕受伤了,她也可以与云釉一起给阿焕宽衣沐浴。
本就都是女子,这有什么?
可是楚江梨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
白清安是她的心上人,便不能视之为寻常女子看待。
关了门,殿中便没有方才明亮,薄纱将床榻上的光景都遮掩住了。
只能见着有一人躺在那里,飘散的水汽,让人恍惚间觉得好似在梦里。
楚江梨走过去,掀开薄纱,坐在白清安身边。
她这几日没闲过,现在才有时间能细细看他。
白清安的脸是苍白的,双眸紧闭,漆黑的长睫像芦苇,血色尽失的薄唇,巍峨的鼻。
他睡得很乖,双手合十放于小腹。
这几日楚江梨常在他身侧,便不像平日里那样没有安全感。
楚江梨每靠近一寸,那颗心就会多砰然跳动一下。
往日里就是随便摸摸小手,或者亲亲小嘴,楚江梨最多是心跳加速一下,却难得有如今这样“近乡情怯”之感。
白清安身上的白衣裳是脏的,她在一侧睡了几日,倒是并未嗅到别的味道,只有他身上杏花的香气。
楚江梨伸手去将他衣裳剥开,他穿的也并非什么繁缛的样式。
少女脱衣裳的过程,就像是在轻轻的,一瓣瓣,剥开一朵花的叶子、花瓣,那嫩色的花蕊逐渐在她眼前展现出来。
越是中间,见到花蕊,楚江梨嗅到的馨香愈发浓烈。
往日里她以为这气味是类似于某种特异的熏香,可是今日才觉,那气味似从白清安身上散发出来的。
楚江梨本不是爱动手动脚的人,可是无意间覆上白清安的胸脯,却觉得那处不似其他女子柔软,反而是坚硬的,楚江梨的手微微一顿。
她心中想的却是,就算白清安是个平胸,自己也不会嫌弃他的。
别说是平胸了,就算是男的,楚江梨也不会嫌恶他。
她生活在一个开放的世界,那个世界有男女异性恋,也有男男和女女的同性恋。
再者,她一直都认为喜欢应当是喜欢那个人,这种喜欢不会因为他是同性或者异性而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