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猫也死了,他在归云阁中又成了孤零零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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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大典的前五日,归云阁的阁主也就是主持祭祀大典的人,便会到曳星台小住准备。
而今年去的是白清安。
只他一人和母亲给他的侍从。
说是侍从,实则就是监视他的人,他们怕他说错话,做错事,更怕他想不开。
白清安是一个对自己也毫不心软的人,他苍苍白衣下,手腕处无数道深可见骨的划痕,血淋淋的。
甚至有一些还是新伤口。
修仙之人光是伤害□□并不会死去,只是那个时候白清安不知道。
而他们守着他,不过只是因为归云阁神女的血是珍贵的,由不得他如此浪费。
他们都以为白清安是想死,但是只有白清安自己才知道,他并非想死。
只有拥有最纯净的白氏血脉的人才知,花神之血有一种能够预知的作用。
白清安将手腕处的割开,看着鲜血从他的手腕缓缓流下,他躺在床榻上闭上双眼,眼前缓缓浮现出一个女子的模样。
那是在月光下,那女子的容貌她看不清楚,只能依稀见的她身后弯月的轮廓,清冷的月光落在她身上,周围萦绕着灵蝶。
一旁是他的本命花蕊,杏花。
昏暗的场景下,女子的容颜也变得朦胧。
这个场景他不止在花神之血编织的梦境中看见过一次。
像在吸引着他。
白清安朝着那女子的方向走去,却如何都触碰不到她洁白的衣角。
像是虚幻的,又像是真实存在的。
那女子眉眼弯弯朝他恍然一笑。
他能依稀看得见女子的笑容却不知她的容颜。
这是预知。
白清安在梦境中知晓,这女子是要同他共度一生的人。
这成了他日日的羁绊,他总是想通过神女之血来沟通他们二人之间的桥梁,想要再见她一面。
可是无论如何,那刀刀伤疤见骨,却终究不得见那女子的容颜。
他在曳星台中,几乎日日都待在房间里,能从窗户处看到屋外盛开的洁白杏花,看到飘落一地的洁白花瓣,也能听到高墙之外,人们张罗着这三年一次的祭祀大典。
白清安闭上双眸,微风习习拂过他的脸颊,他想起了父亲同他说的。
“你在高台之上舞剑时,不能笑。”
这倒也没什么,白清安本就不爱笑。
倒也并非他喜欢待在房间里,只是因为门前时时侍从把手,他们将院门锁上,不准他出去。
他们只知白清安天资极高,却不知在几个月的修行里,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连御剑飞行都不会的人。
他自然有可以悄无声息躲过他们,从庭院中出去
的办法。
白清安最终选择了他在画人间的古籍上看的,让人变成动物的术法。
他站在杏花树下,默念着咒语,摇身一变成了披着一身洁白皮毛的猫儿。
从高墙之上翻了出去。
曳星台这几日忙着祭祀大典的事,庭院之外,侍女脚步匆匆。
白清安走在旁边的草丛里,注视着热闹的场景。
他原本想,在草丛里打盹,再踩着猫步到处走走,夜里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