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是为了上古那场神魔大战中死去的人而办下的,为了悼念他们,为他们超度。
归云阁的历任阁主皆是至纯至善之人,自然
是由他们在举行。
再说为何在曳星台,曳星台属上古凤凰一族,是大族,死伤无数。
再者,凤凰一族在杀戮中极易走火入魔,
而今年却与往年有所不同,今年归云阁选出主持祭祀大典的人并非阁主。
而是阁主的嫡出独女白清安,上仙界的众人皆知归云阁的阁主孕有一女,这谁也没见过这位天资极高的少女。
在大典的前几日,归云阁一行人便要前往曳星台准备。
庭前散落了一地苍白的杏花,花蕊微微带着点粉色,却犹如庭前白衣少女那般,薄脆如纸,好似不经意便会被碾碎。
少女脸颊消瘦,下巴削尖,乌黑的长发在身后铺开,未落簪,只余了几朵惨白的杏花在发梢上。
眼眸明亮漆黑,唇红齿白,肤色白得几乎透明唇瓣红得能滴出血来。
少女虽年纪稍轻,却也能隐隐见到其年长之后的倾城之姿。
她抬手,指尖也如脸颊苍白消瘦,接过花瓣,望着庭外,却不知究竟目光落在了何处。
她乖乖坐在那处,像一个漂亮又死气沉沉的娃娃。
稍碰易碎。
庭外步履匆匆,有一男子走进了庭院中:“安儿。”
那男子身着一身白裳,能够见其与少女七八分像的容颜,他是白清安的父亲陆听寒。
少女闻言才缓缓抬眸看着他,漆黑的眼眸转了转,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几乎算得上僵硬,看不到半分笑意的笑容。
她开口唤道:“父亲。”
白清安不知道自己如今脸上的神色是什么,她只知道,母亲身边的侍女对着母亲向来都是这副表情。
至少母亲曾经赞扬过她这副表情。
父亲那样喜欢母亲,想来也定然会喜欢她这副表情的。
陆听寒见他的神色,却一愣,随后露出几分厌恶来:“对我不必这般。”
哦,看来父亲是不喜欢她这样的。
白清安将脸上的神色敛了起来,又装作乖顺地问:“父亲来此处寻我有何事。”
“过几日便要启程去曳星台了,你母亲和我交代你的事情万万不能忘记。”
白清安乖乖点头。
“我知晓了,父亲。”
“还有那件事切莫在这样做了,若是惹怒了你母亲,便不是这般好说的了。”
白清安点头:“我知晓了,父亲。”
白清安的父亲虽说是曳星台的嫡子,在归云阁之中虽为阁主的丈夫,但是终究是个“内人”,更是个非“白”姓的外人,自然没有办法跟随白家人一同去参加祭祀大典。
他知晓自己这个儿子的性格,便只能提前去同她说清楚。
那男人又道:“若是旁人再问起你,你要说……”
白清安却先开口,没有什么表情:“我……是女子。”
她的嗓子是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为了让她这般说,前几日母亲又对她做了些什么。
楚江梨的舌被烫烂了,就是正常说话也会唇腔之中鲜血直流。
陆听寒也怔住了,他倒是未曾想到白清安会如此听话。
白清安又重复道:“母亲同我说过,我……我是女子,我是女子,我是女子。”
她几乎将自己的唇瓣都要咬出血来,声音沙哑至极,他哑着声音还在缓缓重复着。
“我是女子,我是女子,我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