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珠凤微微停顿,那模样倒是装得像伤心似的。
“你许久没来也自然不知,桑渺前些日子有了身孕。”
“但……后来小产了。”
“我请那些和尚来,不过就是为她腹中失去的孩子祈福,神女又有何大惊小怪的。”
楚江梨不得不说,卫珠凤这脸色跟变天似的,比翻书还快,一会儿这样,一会儿又那样的。
这话几分真假,楚江梨也知晓。
卫珠凤厌恶桑渺,认为是桑渺攀了高枝,又如何……谈得上对桑渺上心。
楚江梨在桑渺那处就已经听到了,卫珠凤是如何对她的。
“再如何说
,桑渺腹中也是我陆家的子嗣,我没有理由去将她如何了。”
卫珠凤这话说得中听,若非楚江梨知晓实情,不然当真被她糊弄过去了。
她自己好似觉得这话若是落到楚江梨耳中,算得上合理的解释。
楚江梨:“是吗?”
“这是你将她关起来日日烧香念经的理由?”
就算生病了也应当去找大夫来,找人来念经算什么?迷信吗?
卫珠凤却骤然站了起来,怒呵道:“你胡说!”
她没想到桑渺那贱蹄子都有气无力了,还能同楚江梨说这些。
竟然还敢告状?她就不信了,楚江梨不是日日在曳星台,可她桑渺是啊,到时候能楚江梨一走,有这个小妮子好受的!
卫珠凤眼都瞪圆了:“我都是为了她好,懂什么?烧香并无害处,我这殿中都日日烧香,如何有害?”
楚江梨:“我又没说什么,你怎么自己承认了?”
她自己都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了,还觉得这香无害啊?
卫珠凤的情绪几番起伏激动之下,那血色的指尖进忍不住的发颤起来。
她的神色环视着周围的人,好似要迁怒到每一个人身上。
眼见着就要发作了。
方才伏在地面上的侍女得了旁边那侍女的令,就算没得卫珠凤的令也忙站起身,将旁边桌子上摆放着碗端在手中递了上来。
又朝着旁边使了个眼神,几个侍女起身将暴怒中的卫珠凤按回了位置上。
端碗的侍女强行将碗中的药灌入她口中。
卫珠凤虽反抗过,却还是乖乖的将药吞了进去,脏了唇间和衣襟,那侍女也为她仔仔细细擦干净了去。
楚江梨觉得卫珠凤这副模样越发奇怪。
就卫珠凤那样的性格,会让侍女强行将她按在位置上灌药吗?
不知道药里有什么,卫珠凤浑身软瘫下来,整个人似镶嵌在高台上,停顿好一会儿才气虚地开口又问:“住……住持呢?”
侍女答:“住持今晨下山了,说是山下有急事。”
卫珠凤神色惶恐,这几日陆言乐总是来梦中扰她,她睡不好吃不好。
虽说陆言乐是她自己的孩子,可如今走到这一步,她心中也开始有了疲惫和惧意。
“可是……乐儿说他等不了了,说他自己还未得安息!”
卫珠凤似想起了梦中的场景,竟抬起她那血色的指尖,一缕一缕扯着自己乌黑的长发。
她越抓手上的速度越快,抓得五指鲜红,苍白的脸颊上一道一道的抓痕,也都是她自己挠出来的,几乎进入了极度恐惧的癫狂状态。
卫珠凤又说:“快……快让住持早些回来!若是之后出了什么乱子,你们这些人都得死!”
“我会被你们害死!我会被你们害死!”
楚江梨看卫珠凤的状态能够察觉到,侍女给她的那碗药有问题,只是她在这方面懂得很少,也分辨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