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话音分明在白清安身上,可是他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任由二人一言一语说着。
007:“宿主,你不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白清安却不说话,任由007绕在他旁边。
007又说:“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白清安只是在旁边,目不斜视,攥紧的指尖却出卖了他。
白清安静静的,他的肤色在昏暗的红烛之下显得苍白,指尖纤细,能够清楚看见骨骼的轮廓。
他的双眸偶尔小幅度合煽,长睫像翩翩起舞的蝶翼,偶尔又安安静静的,像处于某种极端的弱势。
白清安似乎听得有些不耐了,才答007的话:“不想知道。”
吐出的字字句句滚落在意识之境无边际的水中,像是激起了圈圈涟漪。
007却不信,007看向白清安攥紧的指尖,他知道人类的这个动作表示一种“紧张”的情绪。
007:“宿主,你是怕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不好的事是吗?”
白清安却并无神色,让007布置究竟猜没猜到:“无论是好是坏,与我而言并无差别。”
007问:“宿主,有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为什么来这个世界的。”
白清安却不说话,他向来都沉默寡言,很多事情更不用跟他人说清道明。
许久之后,007又说:“还请宿主把握好时间,主神已有消息说离系统修复成功所需时间不足两个月了。”
***
二人说得差不多了,旁边的白清安才开口道:“一轮的时间已经快过去了。”
楚江梨这才回头看他,白清安方才在他们二人对话之时都未曾出声,楚江梨这下才反应过来这人还在她旁边。
楚江梨难免有一种当着当事人“表白”的感觉,她这样往日里经常说些有的没的调戏白清安的话的人,竟然难得有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
他们方才进屋之前约定好的,等那佛前的一炷香燃尽后,必须将屋外梵经的和尚叫停。
楚江梨同桑渺说了这件事,她却并无太大的反应,就像是早就知晓了一般。
却问了楚江梨别的,“你们可是从阁主的书房中来的?”
往日里桑渺会当着楚江梨的面唤陆言礼为“言礼”,可是如今却成了草草的“阁主”二字,楚江梨倒是听出了一些别样的味道。
楚江梨:“自然。”
桑渺身子不好,半月余都躺在床上,她的面容消瘦又苍白,轻笑两声,神色又几分讽刺:“阿梨,就是你们二人才来都知晓,这梵经有问题,可是阁主却不知。”
桑渺何尝不知这梵经有问题,卫夫人怪她腹中的孩子无端流了,说她害死了陆言乐,如此恨她又如何会好心好意找了和尚梵经祷告?
只是她没有别的办法,她反抗不得,就像是陷进了泥潭沼泽之中。
当初她同陆言礼说了,陆言礼却只盯着桌上的字画,将她的手拂开,神色淡淡:“母亲自然是为了你好,就听她的罢。”
陆言礼在卫夫人面前向来乖顺,甚至能够不顾她这个妻子的死活。
这就像是压倒桑渺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与陆言礼之间在这之前已然有了隔阂。
如今这条界限才真的明显起来。
楚江梨见她神色是又想起了同陆言礼的伤心事,忙安慰她:“渺渺,你别难过了,莫要再去管他从前如何了。你再想想,等这事过去以后你就同我回长月殿,届时管他什么陆言礼陆言乐的,来一个我打一双!”
“而且,我还可以带你去画人间的清倌楼玩儿,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全天下又不是只有陆言礼这么一个男人!况且他就是个瘸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敢对你不好,改日找上门我就将他的皮扒了去!”
楚江梨后半段话,说得倒是小声了一些,她怕被白清安听见了。
桑渺听了才神色中多了几分笑意,却还是同她说:“阿梨,往日里我就同你说过,莫要用旁人的短处来攻击他人。”
楚江梨假装气恼,小声抗议道:“你知晓我并非这种人,陆言礼这么说不过是因为我讨厌他!”
“如今你还护着他,气死我啦!”
楚江梨这副气鼓鼓的模样倒是又将二人拉回了还在曳星台中当侍女时。
二人间的隔阂似乎在这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桑渺笑意又深了些,她的双手交叠上楚江梨的指尖:“好好好,我不是帮他说话,阿梨要如何骂他都可以。”
楚江梨倒也不会当真生气,见桑渺这副样子是心情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