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安却端坐着不动,楚江梨拉着她的袖口却拉不动,只能回头看她。
楚江梨原本是想好好与她解释,不能够任由旁人的欺辱,就算是她长月殿中的人欺负她都不行。
白清安是个什么苦水都不会往外面倒的人。
白清安能够不顾及旁人如何,顾及旁人的态度,被欺负了也咬着牙不说话。
但是楚江梨受不得旁人的罪,更受不了白清安受旁人的罪。
可是楚江梨。却未曾想到,她回头竟然看见白清安眼角挂着无声无息的泪。
涟涟泪水,丝丝泪痕,像澄澈的溪挂在白清安白净的脸庞。
又顺着她苍白的肌肤缓缓下滑,从削尖的下巴处落了下来。
楚江梨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白清安的脸颊是苍白的,几乎形销骨立,她神色是淡的,用指尖轻轻抹去眼角的泪。
楚江梨的心几乎拧了起来,这眼泪好似打湿了她的心。
他们只会说。
这是你出生起的命运,这是你的归宿,他们见鲜血淋漓。
白清安在归云阁中,日日望着屋外的百花齐放,她将“不”字吞了进去。
似尖锐的玻璃将她的咽喉割破了,让她只能发出嘤嘤呀呀的声音。
像不知身体里的何处撕开了一个细微的伤,鲜血滚烫又鲜红,缓缓流了出来。
像是一个扒不开的解,是她的陈年旧伤。
他们对她不好,却没有人问她是不是有人对她不好。
楚江梨见过很多人哭。
落泪并非是因为窝囊,只是人都是情绪的动物,需要用眼泪去发泄情绪。
她往日里见过旁人呜咽,抽泣,哀嚎,亦或是放声大哭。
却从未见过有人不声不响的落泪,将委屈的声音往里面吞。
楚江梨心疼,也更生气了。
但是在与白清安这些时日的相处中,楚江梨如今却也能隐隐约约发现一个问题。
白清安为什么是这样的性格。
可能在归云阁中,她过得并非是那样众星拱月的好日子。
只是现在,楚江梨见她这副模样便又不忍心问了。
她将白清安眼角的泪擦去,声音放缓了些:“怎么委屈成这样。”
楚江梨也气得不行,她恨恨道:“我去将那些顾偏点衣食住行的人抓来让你骂,真是岂有此理,竟然欺负到我头上了!”
她没想到,她的在长月殿中还有这样欺软怕硬的人。
楚江梨自己却没有意识到,如今只要涉及到白清安的事,的的情绪起伏会非常大。
楚江梨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白清安拉住了。
“别去。”
楚江梨刚才抬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白清安一怔,在少女指尖划走的下一刻,她将人捞了回来。
白清安如今却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只是开口嗓音有些干涩、沙哑。
“他们并未苛责,是我自己喜欢喝。”
楚江梨却有些不信:“当真?”
白清安点头:“嗯。”
她又说:“我不会骗你。”
“我并未觉得这茶苦,许是你方才一下喝得太多了,才会觉得有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