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奴被捆在旁边像个粽子似的,“呜呜”唤着又挣扎着,可是他年岁尚轻,力气太小,根本挣不开这绳索。
悉奴的母亲还在骂着:“真是贱骨头,少爷也是你能勾引的?”
他母亲说:“他真真儿是奴颜媚骨,可到底是流着我的血,你们这些下三烂东西也应当唤他一声少爷,踩着他,跟踩在我头上、脸上又有何区别!”
雨师妾的那张绝美的脸上,生了一双狭长的眼睛,浓墨重彩的胭脂粉黛,她转悠着眼睛,目光看起来格外骇人,她又言:“若是旁人便罢了,偏偏是这个怪物。”
“你有何好为自己辩解的,这不都是你应得的?”
悉奴在旁边听到了衣裳被撕扯的声音、看着那白色的衣裳碎片飘到他身边,还有女子的呼救声,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冲破他的耳膜。
楚江梨不经啧啧两声。
果然,一家人里生不出第二种性格。
白清安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不知在想些什么。
憎恶或是别的情绪也看不出来。
等那一场闹剧结束,侍女浑身是血躺在屋中,周遭的人散开了,也松开了悉奴身上的绳索。
他跪在雨师妾的脚边,神色麻木又怯懦地重复着:“母亲……母亲,我一定会听您的话,我一定不会让旁人知道……”
雨师妾神色漠然将他一脚踹开了。
“被旁人知晓的那日,就是你的死期。”
这是第一个幻境中悉奴身上就存在的秘密。
在他哥哥让下人脱他的衣裳时,楚江梨见他那神色动作就若有察觉了。
而此处更是直接点出来了。
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这个侍女的死并非是因为,所谓的“勾引少爷”。
而是她可能知道了他们二人口中的那个,不能为让人知晓的秘密。
楚江梨手中挥剑利落,悉奴的母亲顷刻间人头落地。
在这个幻境中,楚江梨跟白清安二人大概是俩站桩的侍女。
所以全程没有任何一个人叫他们。
挥剑下去,幻境破了。
瞬息万变间,将他们二人又推到了屋外。
楚江梨将剑收入鞘中,还在想如果第三个幻境还这么无聊,那就没意思了。
她这种走过很多个副本的人,几乎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套路。
虽说她让悉奴的哥哥和母亲人头落地,斩了上古的神。
但这也只是悉奴本人制造的幻境,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遵循了悉奴的意志,为了不被困在幻境之中罢了。
悉奴这人在楚江梨看来非常奇怪。
他既然恨这些人。
又要将自己的府邸造得跟过往一样,还特地为他死去的哥哥和老妈准备了屋子。
楚江梨心思,他这种行为真的不是为了膈应自己吗?
但是结合了之前进来时悉奴那副兴致勃勃介绍的模样。
楚江梨不难猜出,纵然被伤了无数次,被打被骂,悉奴仍然渴望着亲情。
楚江梨尊重,但是不能理解。
她所理解的亲情不仅仅是流着同样的血,还要有互相搀扶、患难与共的心思。
楚江梨在画人间斩妖除魔之时曾见过,并无血缘关系却又胜似亲人。
一个模样周正的白面书生的鬼魂,守着一个美艳的青楼花魁。
书生生了副好面容,又好读书但家贫胆小。
夜里在路上遇到两个浪荡子弟调戏花魁娘子,约莫是书中那句“路见不平”给了他启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