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悉奴穿着岳翠翠的人皮,日日扮演着岳翠翠,赵小倩被强行束缚以后,也甘愿沉醉在其中。
而这个梦境被戳破,是因为赵小倩说出了“宋今昭”的名字。
“岳翠翠”是假的,又怎么会知晓宋今昭呢。
后来的内容到此处戛然而止,这也是楚江梨头一次遇到的情况。
当了内丹渡入赵小倩的口中,她的名字在百日卷轴上消失了。
连同代表着记忆之门的走马灯也一起合上了。
这意味着赵小倩起码是一百日之内
不会死了。
而楚江梨又看向另一边。
悉奴的存活日期已经跳到了一。
以命易命。
楚江梨实在是没想到悉奴能够为了一个“白月光的替身”做到这种程度。
他刚才吐出来的那个带着绿色光芒的,是他已经妖化的内丹。
此物能够让赵小倩活下来,但是也会将这些年来忘川河的异化转移到赵小倩身上,而悉奴则会死去。
悉奴将自己的内丹渡入赵小倩身体里以后,整个人逐渐变得皮包骨头,是似乎皮肉紧紧贴着骨头粘连绷劲的状态。
悉奴露出了一个与卷轴中极其不相符合的,近乎天真的笑容。
他凝视着赵小倩,仿佛就像当初上起年少时在府中看她的第一眼那般。
纯粹、哀伤、无措,又带着些破碎。
白清安同楚江梨不经意说道:“赵小倩……就是幻境中那女子的转世。”
楚江梨知晓他应当指的是纤儿。
楚江梨却有着疑惑:“你为何如此清楚?”
白清安转头静静的看了她一眼:“悉奴……算得上是我过往的朋友,这是从前他同我说的。”
楚江梨见她神色冷冷的,却不曾想到这么干净的美人儿,却同悉奴是朋友。
楚江梨又问:“那为何只是曾经的朋友?现在不是了?”
白清安却将唇瓣抿得紧紧的,不愿说其中原因,只看着她摇了摇头。
楚江梨见着她衣裳上都染着血,又问:“方才……你好些了吗?”
她原本是想问刚刚从她身体中生长出的杏花和枝桠是如何一回事。
那张是被操控、异化的模样。
只是楚江梨又觉得似乎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或者说,白清安应当也不愿同她讲。
白清安猜到了她心里想的,却清楚明了的讲了出来。
白清安先是回答了她的问题:“伤口会自己愈合现在已无大碍,方才生花之时会很疼,亦会流很多血。”
白清安的语气近乎平淡,楚江梨从她的话中听不出方才究竟有多么痛,她似乎像在陈述旁人的事。
白清安又言:“我们归云阁之人,自出生起皆有本命物,历代阁中人人皆与花共生。只是随着修行造化的不同,最终亦会达到人花合一的程度。”
“算不得什么大事和不能说的事,只是这花用久了,人的意识和身体都会被吞噬,会被花寄生,最后从四面八方长出花苞。”
楚江梨只知归云阁之人有本命花,掌控生灵万物,何其风光,却从来都不知晓这些。
如此一来,楚江梨却想起往日在地牢中,四处都是白清安的杏花。
那飘零而下,又铺陈在地上,楚江梨从未想到,这花竟是嗜白清安的血而生。
她又想,虽说白清安轻描淡写,却一定很疼。
白清安见她神色又说:“其实你不必在意这些。”
二人听着那边的动静,白清安的话音也被打断了,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又戛然而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