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薇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实习生春心萌动的脸,微笑着提点道:“是祝总的小祖宗。”
她说完,也没管实习生脸上十分精彩的表情,踩着高跟鞋施施然离去,留下刚动心就“失恋”的小实习生独自怀疑人生。
陈薇满意地回想着自己的答案,觉得自己没说错,可不就是小祖宗,不仅是祝总的小祖宗,更是整个祝氏的小祖宗。
酒劲上来之后,祝棉只觉得现在天花板上的灯都在转,他实在是走不动了,随意地仰躺在床上,长腿搭在床边,声音很软:“走不动啦哥哥……”
此刻思念之情达到顶峰,祝淮只想立刻飞回去把祝棉抱走回家藏起来好好娇养着,但他现在也只能徒劳地温柔安慰,“那宝宝休息一下吧,不喝就不喝了。”
祝棉刚想回话,门口进来两人,是不知道干了什么坏事的陆景阳和谢寻。
两个男生一人手里端着一个玻璃杯,小心翼翼的样子。
祝棉莞尔一笑,“你们两个给我倒水去了吗?”
两人脸上都是认真的表情,谢寻垂着眼,只是把水杯凑到他面前,而陆景阳很有些骄傲神气的样子,微微抬着下巴,笑得张扬,“棉棉,我加了不少蜂蜜呢,可甜了!”
祝棉从床上撑坐起来,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先接过他那杯,没注意到一旁的谢寻抿了抿唇又慢慢缩回手。
确实如陆景阳所说,加了不少蜂蜜,齁得祝棉差点咳嗽,他皱着脸赶快把水杯塞回男生手里,摆摆手,又拿过谢寻手里的那杯。
指尖触碰,谢寻呼吸一滞。
祝棉小口啜饮着,糖分让醉意更浓了些。玻璃杯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映在他湿润的唇上。
清淡的甜冲淡了口中黏糊糊的不适,祝棉喝了几口,帮倒忙的陆景阳盯着看了一会儿,尾巴都耷拉下来了,不像刚刚摇得那么欢实。
刚刚两个人一起下楼,陆景阳本来想倒了白水就走,就看谢寻翻出餐厅冰箱里的一罐蜂蜜。他不会弄这些东西,解酒茶一般是阿姨直接做好送到卧室里来。
五谷不分的陆大少爷斜着眼看谢寻认真地舀出一小勺蜂蜜在温水里化开,立刻不甘示弱地舀了满满一勺。
谢寻:“……”
不过他也没提醒陆景阳。
祝淮没管祝棉身边有几个男生,在电话那头默默听了一会儿祝棉吞咽的声音,及时喊停:“好了宝宝,不喝了好不好?一会儿睡觉会撑得难受。”
祝棉乖乖地挪开水杯,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玻璃碰撞木头发出沉闷的声响,他重新像只没骨头的猫一样摊在床上,“不喝了,我要睡觉了哥哥。”
祝淮柔声道:“晚安宝宝。”
“晚安——亲亲!”祝棉央着撒娇。
如愿得了一个亲吻,祝棉满意地挂断电话,握着手机平躺发呆。
陆景阳摸了摸他的小肚子,有点软软的鼓起来,好可爱。他强忍着没摁下去,笑得像个痴。汉。
拍掉作怪的手,祝棉看了看时间,困倦的目光落在谢寻脸上,轻声道:“我答应你了就不会走,但是我好困……”他打了个哈欠,杏眸里溢上水汽,看上去好不可怜,“我在这儿睡一个小时,一会儿把我叫醒吧?”
谁敢不同意?
谢寻和陆景阳都连忙点头,一边一个坐在地上守着他。
祝棉歪着头笑了笑,忽然伸手同时揉了揉两个男生的头发,柔声道:“不要打架。”
少年很快入睡,呼吸渐渐平稳。
不知过了多久,陆景阳突然开口,眼睛却没看谢寻,声音低沉:“他很好,对吧。”
谢寻也同样垂着眼,视线描摹祝棉的每一寸皮肤,带着十足的渴望与克制,他耳尖泛红,“嗯。”
他此刻很想拿出手机拍下来,祝棉现在正睡在他的床上,是第一次,或许也可能是唯一一次。
不过他还是没有,那样很不尊重祝棉。
谢寻把另一只手揣进衣兜,死死攥住。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床的两侧,中间是熟睡的祝棉。
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撒下一道银河。
陆景阳轻声说:“我们这样挺傻的。”
谢寻没回答,只是轻轻握住了祝棉垂下来的手。陆景阳看见了,撇撇嘴,把祝棉另一只手也握进掌心。
刚刚祝棉打开的窗户没有关上,夜风掀起纱帘,祝棉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温暖处蹭了蹭,却蹭了个空,在睡梦中蹙眉,他忘记了祝淮现在不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