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站着,静静地看着病床上安静睡着的祝棉。
下一秒,祝棉眉心微动,低声交谈的二人顿时停下声音,盛颂桉伸手安抚地拍了拍被子,祝棉又重新睡着了。
谢寻看着这一幕,微微收紧后槽牙,又重新垂下眼,让人看不到他眼底的妒忌与欲。望。
门外的陆景阳被祝淮不带一个脏字儿地训了两分钟,头晕眼花,而为了抓紧时间赶过去,祝淮也懒得说他了。
着急又心疼,祝淮拿起车钥匙就下楼,连外套都没穿。
等祝淮赶到后,就见一群男人围在他弟弟病床前,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都起开。”
祝淮低喝道。
人群散开,病床上的祝棉已经转醒,也吊上了水,但整个人还是虚弱无比,看起来更单薄了。
见到是哥哥来了,祝棉眼睛一亮,手伸出去,下一秒就被祝淮接到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顶,只听见祝淮喃喃道:“宝宝,你吓死哥了。”
祝棉扁扁嘴,努力忍着眼泪,像一个流泪小猫猫头。
揉了揉他的脸,祝淮转身,笑意也瞬间消失,他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大步朝病房外走去:“都给我出来。”
祝棉被安排在最好的一间VIP病房,套间的格局,几个人退到客厅,最后的盛颂桉带上了房门。
祝淮扫视一圈,冷着脸:“谁先说。”
谢寻微微有些颤抖,祝淮的上位者压迫感太重,那是真正久居高位的人,是他完全惹不起的高度。
但他还是站了出来,强行让自己冷静道:“是我。”
祝淮微抬下巴,谢寻把那袋药粉双手递了过来。
恰在此时,郑川抱着一叠文件夹敲门,见门内杵着一群男人,他笑了一下,调侃道:“还能站下我吗?”
所有人坐下来,郑川抽出最下面那份文件,新鲜出炉的,还透着热度和油墨香。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谢寻一眼,没打开文件,而是先问了他一个问题。
他问:“你往祝小少爷的水杯里,放了多少剂量的这个东西?”
谢寻比了一个动作,其余的人莫名其妙。
他顿了顿,给他们看自己的食指指甲。
修剪整齐的指甲,那点缝隙只藏得下一丁点儿的粉末。
所有人:“…………”
郑川笑了,他这才翻开文件,摸着下巴感叹,“这位男同学,你要不是故意的,就真是走了大运。”
“得亏你只敢放这么一点儿,”,他把报告推上桌,给所有人看,“但凡超过0。5克,就会形成成瘾性,超过1克还会加速心脏跳动频率引发骤停。”
极端恶毒的后果让所有人都面色铁青。
郑川比划着补充道:“送去检验的时候,只这么一指甲盖,毒死了我十只小白鼠啊。”
他翻开剩下的文件夹,是祝棉的心电图报告和抽血化验单,都与实验报告上检测的症状一致。
祝淮忍着把人直接送去坐牢的冲动,深呼吸,面色不虞,冷硬道:“谢寻,你是准备自首,还是我以故意伤害罪起诉你。”
谢寻的手微颤,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放上桌面,不卑不亢地挺直身体,涩声道:“我没有想要害祝棉同学。”
“这是那晚的录音。”
“我没想同意的。”
“等我再回过神,已经晚了。”
“我真的……非常对不起祝棉。”
*
祝棉躺在床上,努力支着耳朵想听见他们外面在说什么。
然而失败,VIP病房连隔音效果都做得非常好。
他凝神听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抵挡住药水注入身体里渐渐升起的困意,慢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