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其他感官却变得无比敏锐。
他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一声扣子钻出禁锢的轻响,使他双手握得更紧了些。
教室门窗紧闭,不大的空间,温热香气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盛颂桉背立着,这香味似乎无孔不入,缠在他的鼻尖、发梢、甚至是衣角,他觉得自己快被这独属于祝棉的香气浸透了,无处可逃。
呜咽声闷闷的,祝棉似乎咬住了什么。
盛颂桉慢慢抬起眼,视线低垂,只盯着脚前那一块木板,声音低哑到粗粝:“棉棉,不许咬着嘴唇。”
静了一会儿,祝棉的声音响起,不似平常的清透,带着些轻哑,和喘息。
他低声道:“是衣服。”
衣服……
衣服。
盛颂桉这一瞬间,几乎嫉恨上那块布料了,能有被祝棉含在嘴里的资格。
不清楚从哪发出的声音细碎不断,盛颂桉就那么定定站着,一丝一毫回头的想法都看不出来。
祝棉盯着盛颂桉的背影,毫无章法地用力,根本不起作用。
他急得要哭,又不得其法,不停喊着:“盛颂桉,我出不来,盛颂桉,我难受!”
盛颂桉被他叫得心都快碎了,闭眼转过身,什么也没看,大步走到祝棉身边,不顾地上是否有灰尘,直接单膝跪地,指尖一寸寸划过,直至确认了祝棉手停留的位置。
他还是闭着眼,那副英俊锋利的面孔完全露出来了,祝棉盯着他的脸瞧,视线一寸也不离开。
盛颂桉轻声哄着:“就这一次,好吗棉棉,出来了,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忍着哭腔,抿住那点唇珠,祝棉应道:“嗯。”
被引导着、教育着怎么尝试,指尖用力划过的瞬间,祝棉闷哼一声,小脸整个埋进盛颂桉的锁骨凹陷处,咬上他衬衫领口敞开的一角,不住喘息。
他看不见的地方,盛颂桉垂着脑袋,鼻尖微微陷进祝棉蓬松的发丝中,没有吻下去,也没有任何其他举动。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依偎着,彼此都渐渐平复。
祝棉眼角湿红,浑身瘫软无力,靠手臂勉强支撑着,才没直接躺倒在地。
盛颂桉拿出纸巾给两个人都妥善整理完毕,才重新抱起祝棉,向楼下走去。
*
八班教室门外走廊。
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看着盛颂桉把人抱上楼,才纷纷移回视线,皱眉不善看向跌在地上的谢寻。
陆景阳直接给家里打了电话让人立刻开车过来,挂断电话转过身,发现沈蕴正拎着谢寻领子抬拳欲揍。
他连忙拦了一下,“不让我打就是为了你自己动手啊?!”
沈蕴拳头只砸在谢寻肩膀上,即使这样也砸得人一声闷哼,面色痛楚。
他一把摘下谢寻的眼镜扔下楼,眸色狠厉:“你往他水里加了什么?”
谢寻脸色苍白,却有着不寻常的冷静:“……是我。”
陆景阳忍不住也想给他一拳了,却听谢寻轻声道:“我不是自愿的!至少,绝对不是主观意义上的自愿。”
斩钉截铁说得坚定,仿佛他才是被冤枉的那一个,陆景阳看着谢寻这一段表演简直目瞪口呆了,三两句把自己说成缓刑了。
沈蕴凤眼微眯,高傲的神情几乎凝成冰刃,狠狠地扎在了谢寻的脸上。
他望着眼前人的少爷姿态,再看看自己狼狈的模样,一个站一个坐,一个天一个地,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攥紧。
陆景阳把男生们都劝回了八班里,拍着胸脯保证祝棉绝对不会有事,笑着打岔:“哎快回去吧,老方一看监控还以为咱们班同学都回家睡觉去了呢,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也太夸张了吧!”
男生们都不太想回去,都想看着祝棉平安下楼再说,架不住陆景阳一个劲儿劝,最后只得妥协:
“好吧好吧,棉棉校花恢复了记得通知大家一声啊!”
“这孙子,要不是在学校里,真给他打掉几颗牙!”
“我爸是xx医院的院长,有事打我电话啊!我让我爸给开个VIP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