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程知微的是,一地的黑暗和沉默。
当然她也没指望得到什么原谅或者安慰。
她继续说道:“如果我说,只是恰好在这个宴会上碰到陆兆衍,你会相信吗?”
等了很久,久到程知微以为不会再有回复的时候,周临渊忽然说:“会。”
她感觉松了半口气。
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解释道:“而且很巧合的是,我恰好被分到和他同一桌,所以才给了他尾随我的机会。”
她一时之间想不到精确的形容词,只好用上
“尾随”。
但周临渊却忽然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拿手用力擦拭她的唇边。
他的手指冰凉,让人心生寒意:“那这道血痕是怎么来的?”
程知微一时语塞,想不到合适的能够不伤害他的方法。
最后她还是选择坦白:“当时陆兆衍跟在我身后来到第三卫生间,然后他强硬地按着我……”
周临渊听到后一句,不由分说地给了她一耳光:“够了,不要再说了。”
没有闪躲,程知微的左半边脸迅速地红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她捂着脸,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的眼泪。
程知微坚持把应该为自己证明的辩词讲完:“对,他是强迫我了,他还说要和我发展不正当关系,但是我拒绝了。”
周临渊仔细地看着她,像是在分辨话中的真假。
程知微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笑谁:“你这样怀疑的看着我,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程知微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会让我觉得,我的坚持和底线毫无意义。”
她还想脱口而出更多的话,但却一下子没了勇气和胆量。
因为她深刻的知道,周临渊并不会完全和她站在一起。
他只会站在遥远的对立面,审视她,怀疑她。
如果说在场的两个人都在进行深度讨论的话,那他们绝对想不到还有不在场的第三人。
先前在卫生间的闹剧,陆兆衍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他成功地将□□安装在程知微的手拿包里。
所以即使在同一层的另一套房内,陆兆衍也能完全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所以等程知微在周临渊面前彻底和他划清界限的时候,他不可谓不心痛。
只有在不断的忍耐之下,他才能保持按兵不动,在黑暗中隐忍潜伏。
但程知微很快把握住谈话节奏并且主动出击:“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华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吗?”
刚刚缓和的气氛一下子又降低到冰点,等了好一会儿周临渊才说:“确实公司的经营状况出了点问题,但并不会有什么致命后果。”
听他这样说,程知微不悦道:“你当我是傻子吗?你是不是从头到尾没把我当自己人,所以才不告诉我真相。”
黑暗中,陆兆衍屏住呼吸,如果周临渊真的吐露出什么的话,那会成为关键性证据。
但是他没有。
周临渊猛地给了程知微一耳光:“这件事,以后不许再问了。”
越是黑暗的深夜,越是寂静,但耳光的响亮却让黑夜成为讽刺。
对面房子里的陆兆衍,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打完之后,程知微立刻要反手打回去,但周临渊稳稳接住了她的手。
他看着她的眼睛警告道:“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说完也不顾程知微有什么反应,拿起西装外套就开门往外走:“今天晚上我要加班,就不回来了。”
程知微下意识地就想要去拦住他:“你的话还没有说完,能不能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