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心笑时,颇有几分志得意满,总让于乔想起小时候读唐诗里风流倜傥的少年郎。
可他不是少年了。
所以纵使今夜月光美过微雨时的杏花,她也只当做梦,再也没有与他一生休的孤勇。
于乔浅笑了一下,闭眼埋进他的臂弯中,说:“睡吧。”
但他偏偏不依不饶,非要问出一个不由她掌控的结果。
“我在问你话呢,别睡。”他掰开她的眼皮,却发现她的眼球不知何时布满了血丝。
蛛网一般缠人。
他一时无言,霎时间心痛,继而又生出许多愧疚来,怎么把人家逼成了这个样子。
“今晚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我很煎熬,也不想一错再错,”于乔睁大眼睛,看着他,声音很轻却很坚定,“跟你回去或者你再来看我,这算什么呢?是被你养在外面,国内或者国外,像你养过的那只八哥一样,每天只有一件事,就是等你召见?”
“不是这样……”池晏舟说。
于乔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
她继续说:“偶尔陪你吃吃饭、打打牌,去见一些声色犬马的所谓世面,然后躲着你妈妈,你家人,还有你的妻子吗?”
“池晏舟,我做不到。”
梦境给我一点时间
那晚就像一场荒唐的梦——越是想,就越像是梦。
黑暗将两人包裹,看不清彼此的神情。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池晏舟心平气和的声音,说:“乔乔,给我一点时间。”
也不知是不是在做梦,但梦里她忽然哽咽了一下,一滴眼泪顺着眼睛落入鬓角。
第二天她也没敢问他,无论他是否讲过,都一定会嘲笑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就是这么喜欢他,也不顾他到底结婚没有,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她为自己感到可耻。
但他的态度倒是没什么变化,手搭在她的肚子上,突发奇想似的问她:“那个纹身还在吗?”
说着,他松开她,整个人往她的腰下滑,于乔一把拉住他,说:“不许动。”
池晏舟不动,说:“我想看看。”
于乔说:“医院皮肤科皮秒洗,两次效果就挺好,不过洗不干净,留着一个疤,以后去做切除。”
池晏舟问:“一个人去的?”
“那不然呢?”于乔莫名其妙。
“是整个都洗掉了?还是只洗了名字?”
于乔不说话。
他抱住她的腰,手掌放在她的小腹上,遗憾地说:“纹身不要了,我也不要了,是吧?”
于乔低头不说话。
昨晚两人都没换衣服,今早起来已经皱得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