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绝了李教授,于乔独自回店。雨很小,没有必要撑伞,况且从李奶奶家到店里,不过短短几百米。
她低头慢慢走着,数着地面不平的青砖上,踩上一块松动的砖,被溅一脚的泥水。黑色的污渍染上露出的脚面,像墨点。
她突然回想起很多个这样的雨天,那个人为她撑一把伞,搭她一段路,弯下身子去擦她的脚背。
渐渐的,雨越下越大,密密麻麻地往头顶砸去。
于乔悲哀地意识到,雨天其实不可怕,但难过的是,想起曾经有人为她撑伞。
一下雨,她总克制不住地想起他。
但她自知不能再想,于是裹紧衣服,往前跑去。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个声音,急切地喊她的名字。
冷雨潇潇,将灰色的胡同淋湿,墙壁上的流光灰而温柔,前方是朦胧的水墨色。
有人撑一把伞,剖开凄风冷雨,大步朝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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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静了一瞬。
然而当看清来人的那一刻,呼吸又恢复了平静。
“你怎么来了?”于乔快步走到伞下,仰头问道。
两人间隔着一定距离,她的后背还在雨中。
“我来接你,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躲躲。”宋喆顾不得绅士风度,搂过她的背,将她揽进怀里。
下雨天气温很低,能看见他呼出的白色雾气。
于乔后退半步,想与他拉开一点距离,却被他禁锢,无法动作,只能不自然地笑笑。
“不用特意来接我,就这么点儿距离,我跑几步就过来了。”
“我不想你淋雨。”宋喆认真地说。他一手撑伞,一手握住她的肩膀,稍稍低了头,只要再靠近一点,便可以亲到她的脸。
他眼底炽热,于乔尴尬地不再与他对视,眼神自然落在一旁——他撑着伞柄的手指上。
“你手怎么了?”她蹙着眉头,问。
他的手指有一处红肿,看着就很痛。
握着伞柄的手指紧了紧,喉头滚动,眼神多了分温柔,宋喆回答:“刚刚听小陈讲话,一时入迷,没注意就被茶水烫了下。”
“陈耳朵那家伙本来做事就不靠谱,你还跟他聊什么这么起劲,被烫了都没注意。”于乔无语地说。
雨还在下,滴滴答答打在伞面,比心跳还要急促。
宋喆握着她肩膀的手没有放,反而加重了力度。他垂下眼睫,一直在看她,清水眼,高鼻梁,樱桃唇,一切都那么合自己的心意。
两人站在伞下,许久都没动。过了好一会儿,宋喆才沉沉开口:“小陈说李奶奶的侄子一表人才,你可能是去相亲的,我听得心惊胆战,哪里还管得了被烫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