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阳会?”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涩。明明昨日才从李松口中得知自己与沈辞的过往,今日就要直面这个曾经的爱人派来的杀手。命运仿佛在跟他开一个恶劣的玩笑。
“先别声张。”谢晗低声道,“既然对方大费周章劫人,必有所图。我们……”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破窗而入,“铮”的一声钉在柱子上。箭尾犹自颤动,箭簇上穿着一封被刺穿的信笺。
谢晗取下信笺,熟悉的字迹让他的手指微微一颤。
沈辞。
纸上寥寥数语,却字字如刀:今日午时,知滋楼。独来。否则拢青性命不保。
天色渐明,谢晗将信笺递给孟叶:“若我今日子时未归,将此信交给顾晖的人。”他系紧腰间佩剑,声音平静得可怕,“不必告诉其他人。”
孟叶急道:“太危险了!沈辞他……”
“他想要的是我。”谢晗望向窗外渐渐明亮的朝霞,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一直都是。”
……
谢晗进了酒楼雅间,一推门,便见到了沈辞。
许久不见,沈辞仍旧是一副风流美貌的模样,他挑着一双含情眼看着谢晗,端地是一副深情模样,仿佛完全忘了他刚刚才劫走了谢晗的人。
“小心肝,可算把你盼来了。”沈辞起身相迎,广袖带起一阵花香,“几日不见,你倒是越发……”
“人在哪?”谢晗侧身避开他伸来的手,袖中匕首已滑至掌心。
沈辞不以为意地收回手,反倒亲自斟了杯酒推过去:“急什么?这可是你最爱喝的梨花白,我特意……”
杯盏被谢晗一掌扫落,雅间霎时静得可怕,只剩酒液滴滴答答落地的声响。
“啧,跟了李松几年,脾气倒是见长。”沈辞忽然欺身上前,“当年在藏书阁,你可是连我喂的鸩酒都肯喝。”
谢晗猛地扣住他手腕,却见沈辞忽然变脸似地敛了笑意:“三个时辰后,城郊翊宝楼,北部落使臣将与你家殿下把酒言欢。”他凑到谢晗耳边轻声道,“你猜他们会谈什么?里应外合?还是……弑君篡位?”
“荒唐!”谢晗手中匕首已抵上沈辞心口,“你以为这种拙劣的挑拨……”
“挑拨?”沈辞笑了笑,“成璧,你不远万里找来拢青,不就是一直想知道李松的真实身份吗?”
谢晗收了匕首:“怎么?你也想告诉我,李松是北戎北部的奸细。”
“你不相信?”沈辞略有一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沈辞的态度,仿佛这个秘密已经人尽皆知,只有谢晗还不愿意接受现实。
“不信?那就亲眼去看看。”沈辞轻笑,“趁着天色未晚,正好赶得上一场好戏。”
谢晗冷眼看着他唤来手下,吩咐手下准备两匹马。
“城西钟楼,现在去还来得及。”沈辞倚在窗边,夕阳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血色,“怎么?堂堂谢大人,连亲眼求证的胆量都没有了?”
谢晗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扣住沈辞的手腕:“你最好别耍花样。”
“我哪敢啊。”沈辞顺势贴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谢晗耳际,“不过,你确定要这样拉着我去?让李松看见他的心上人牵着旧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