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的翡玉在暗光中缓缓发亮,迟深猛然吐出一口血,银剑倏然像断了线一样掉落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迟深,你这是作何?我都还没揍你呢!”
他猛然掀开自己的面庞,这人不是谁,就是南旻宗掌门收的义子莫诩。
迟深稳住身,运力拾起剑,却被人一刀打飞。
“迟深,你也太过不知好歹,整日被我们的小师妹缠着,却对她都没有一个好脸色。”
“你可知,祁小师妹从未给过我一个笑容,却总是对你喜笑颜开,你瞧,还给你送礼物。”
“你倒好,这么晚才回来,害得她都未能见你一面。”
莫诩握起剑,一步一步朝他走去,手中的剑身被强大的灵力环绕。
迟深仍是一脸漠视地看着他,红瞳之中,看不出一丝忌惮,甚至有些置身事外的淡然,道:
“所以呢?杀了我?”
莫诩愕然,眼底戾气更甚,气得浑身发抖,手中剑鞘倏然拔去,高举过顶,“你……!”
“想死?那我便送你一程!”
“砰——滋!”
说时急那时快,猛烈的灵力相撞,炸开巨大的浓雾焰气,众人皆是一躲,谁也没去看门口那位血气横生的迟深。
他们都以为,迟深定是死了——
偏偏睁开眼的时候,偏偏那浓雾都还未散尽的时候,有一人执剑劈开了那浓雾,一剑斩伤了他们所有人。
众人骇然,听见她怒不可遏道:
“你们这群,丑恶该死的狗!”
“谁给你们的胆子杀我师兄!”
“你们就是嫉妒他,嫉妒他清姿逦貌,嫉妒他天资过人,嫉妒他敏学聪慧!”
“你们!找死!”
“砰砰砰——滋!”
漫天烟火弥漫,毫不费力地将猛烈的爆竹烟气渲染百里之外,又是好几声响彻云霄的绚烂花焰争相盛开,一阵一阵,争先恐后,分外夺目耀眼,到最后,还变成了五花八门的花样和笙歌。
迟深眼睫微颤,深邃眼底之间,只倒映出一个人,只有她一个人。
“迟深,你活下去吧。”
脑海之中,忽然浮现这样一句话。
漫天绚花燃尽,远远的高山上又开始升起灯火,一盏又一盏,一灯接着一灯,明亮的烛黄灯火顺着浓郁的烟火浊气往上浮,千千万万只,千千万万盏,点亮了漆黑浓色的夜。
距离太远,祁樱听不清,只闻得见一丝丝曼妙悠扬的旋律。
还有,此起彼伏的心震声。
臣服
祁樱觉得眼前的迟深就是个痴汉。
方才问他的那句话,到现在都没有给她回应,她有些恼,抬起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又道:“师兄在想些什么?”
烟火早就燃尽了,就连万千灯火都逐渐消失在他们眼前,迟深的眸光荡了荡,像是从隔岸上起火的池塘一般灼人,片刻后,他终于开口:
“祁樱,很早之前,我其实想过要自剜。”
他忽然改口叫了她的名字,都让祁樱有些不适应,旋即,她又倏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