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这大师所言,这位胡捕快的名字自带煞气,接下来不可再提,尤其是在衙门里面,以免煞孤星阴魂不散,盘桓不去。
谢辛辛冷笑一声:“荒谬。这哪请来的大师,我看是江湖骗子吧?”
衙卫长长地噫了一声:“据说这大师给郭大人在外头的小儿子算过命,准得很呐……哎!你小心点啊!”
谢辛辛平地一个踉跄,险些没被自己绊了一跤。
给王负算命?
不会是那位莫名其妙将自己引荐到郭知州面前的老熟人吧……
一股气就横亘在她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这所谓“神通”明显是坑蒙拐骗,可自己恰好又因为这“大师”得以今日前来察看家仇卷宗,不可不说自己似乎也得了这位大师的好处,若要声讨他,她谢辛辛倒显得没有立场。
但这大师说的又实在不是人话。她一时气闷,再没言语。
衙卫自然乐得不谈,接下来一路沉默,送她到郭知州面前便退下了。
谢辛辛抬眼一看,郭知州笑眼立于身前,头顶赫然架阁库三个大字。
她还没张口,郭知州倒好声好气先向她做了一礼:
“多谢谢小掌柜。小子已向我来信说明原委。”
谢辛辛摆摆手,在意的却是:“王负醒了?”
“是,依他信中所言,应是余毒未清,正在他娘……”郭知州顿了顿,“在王娘子处休养。”
“我知郭负他此番凶险,却未想到那徐长庚如此心狠手辣。听闻你还险些被匪徒绑架了,谢小掌柜,这算我额外多欠你一个人情。”
“匪徒?”谢辛辛淡淡道,“世子没跟郭大人说这群匪徒是哪儿来的?”
郭知州一愣:“什么?”
他很快反应过来,捂着耳朵道:“我不知道,但若世子殿下没知会我,我也无须知道,谢小掌柜你莫要告诉我了。”
谢辛辛冷哼一声。
这便是为官者的处世之道。
见她无意再多说,郭知州才把双手从耳边拿开,笑呵呵道:“谢小掌柜且在这等着,我去将你要的东西拿出来。架阁库乃机密要地,闲人免进。”
谢辛辛点点头,不置可否。
为了这一日,她奔波了许久,也期待了许久,没想到将要拿到谢府案的卷宗之前,自己的心情会是这般平静无波。
她不知道卷宗里写了什么,也许什么有效的信息也没有。到时候她要怎么办呢?
可哪怕是有,曾经富甲一州的谢家也回不来了,爹爹娘亲也回不来了,自己那匹骄傲活泼的小马也回不来了……
好像谢家没了之后,她那一颗可以没有负担去喜欢什么东西、什么人的心,也就没了。
架阁库的大门一开,立时有股淡淡的焦味传了出来。
谢辛辛只是鼻子动了动,对衙门怎么打理这地方不感兴趣,因而未放在心上。
许是因为架阁库文书众多,郭知州进去了很久,似又与库中录事说了一会儿话,才将一封折叠子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