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你赠红珠银钗于我,今日我卸簪还你,乃是回报你与我曾经的情分,茗琅在此多谢掌柜的成全。”
说完此话,她低头退回了赵都云身后,耳上的红珠坠子轻轻晃了一下。
谢辛辛指尖微微抚过这支银簪,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可从没有送过茗琅什么红珠银簪,而是在茗琅生辰那日,送了她一对红珠耳坠子,现今正稳稳当当地挂在茗琅耳垂处。
谢辛辛想了想,只道:“随你。”
谢辛辛离开后,赵都云将她带来这账本翻来覆去的看,越看面色越是凝重。待到赵都云把账本往书案上重重一摔。茗琅见状,递上茶去。
赵都云看了她一眼,把账本往她那儿推了推:“你也看看?”
茗琅将茶盏轻轻一放:“茗琅早对玉春楼的大小事放下了,既然求了世子带我回府,便不该再看这些。”
赵都云满意地眯了眯眼睛:“嗯,你们这一批里,还就只有你懂我的心思。当年让你进玉春楼倒是屈才了。”
“茗琅女子家,所求至高不过伴殿下身侧。能为殿下分忧,是茗琅几世修来的福分。”
她说完顿了顿,不经意地补上:“……茗琅怎好与李管事相比。”
这后半句话说的,比赵都云噙一口茶的响动还要轻。
但赵都云还是听见了,略微一顿,若无其事地问她:“李管事怎么了?”
茗琅仓促地笑了一下:“没什么。茗琅先退下了。”
她把桌上的冷茶水端出去,没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一声“慢着”。
赵都云方才还懒洋洋地歪在塌上,此时疾步如风,转眼跨到了她身前。
他捏起茗琅的下巴邪惑一笑:“有事瞒我?”
茗琅颤巍巍道:“茗琅不敢……茗琅只是觉得,李管事野心勃勃,人也聪明,唯像李管事那样的人,才配得上在府外管一份产业。”
赵都云嗤笑了声,片刻才道:
“他?”
……
这厢谢辛辛独自从世子房里出来,凭着自己的记忆沿来时的路走着,心中隐有些难以言喻的悲怆,一时没有发现路边等候她的人。
她拿出茗琅最后交于她的银簪,试图从中发现什么玄机,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未刻字,也无记号。
她拿指尖敲了敲,镂空的簪声发出清脆的回音。
空的。
谢辛辛心中一动,微微使力。
咔的一声,银簪从中间打开了一个小口,露出一张简短的纸条:
刘宛在葫芦巷子最北,我好友青昙处。真账本在西街钱庄。
她不露声色,将纸条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