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人,则是眼神紧张地望着鹤南先生。
而贾敬这方坐着的几位,亦是脸上不好,他们当中不乏有寒门出身,苦读多年中举的人,自然清楚这一路走来的艰辛以及温饱的压力,就连薛琼脸上也不复往常的温和。
萧淮川冷眼看着,端起一杯茶轻抿了一口。
贾敬眉眼轻挑,看向那人的眼里带着些嘲讽,心道这人还真是狂傲,狂傲到……显得蠢。
上数几百年,世家门阀林立,朝中权柄由世家把持,连君上天子都好似傀儡,直至科举破局。
科举一制经历几朝,已有数百年,算得上各朝之根基。
曾经的千年世家逐渐衰落,如今仅存的世家也早已不似先朝那般盘根错节,势力庞大。
然而,瘦死的骆驼终究比马大,世家百年积攒的珍本典籍、名师先生,远不是为求温饱就已经耗尽全力的寒门能比拟的,如此一来,君上天子依旧忌惮世家。
况且亦有“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的说法,就连贾家,一门双国公的荣耀,上辈子亦是气数已尽,衰败落寞。
于平民寒门子弟来说,自古便有着“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佳话。
因而无论是豪绅望族,还是寒门平民,谁不想通过读书科举一道,登上这条朝廷遴选贤才之天梯,成为天子门生呢?
而君上天子更是借助此道,平衡牵扯着各方势力,是为帝王心术。
这宝蓝色长衫书生却说了什么?话里话外都在追忆曾经世家的风光罢了。
他的小心思在场众人都晓得,有的不齿,有的即便心中也向往过,却不曾敢说出来。
鹤南先生依旧是平静的神情,他也没急着开口,而是默默看着。
皇甫玦作为全场最年幼的少年,早已经怒目圆瞪,他“噌”得站起身,直接抬手指着那宝蓝色长衫书生,开口啐道:
“曾越启,你这小人心肠,简直无耻!”
“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便能这般羞辱人?”
皇甫玦显然认识这人,一口叫出了这人的名号。而他啐骂曾越启的话,振聋发聩,在天珍阁厅内回荡。
在座就算不认识皇甫玦、不知道他身份的人,也能看出,这是位金尊玉贵的小公子,定是出身不凡,却不曾想,他竟然是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人。
贾敬看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阿玦当真有一颗赤忱之心。”
萧淮川的目光也落在了皇甫玦身上,他也没想到在门口遇见的小少年,看似调皮不稳重,实则比谁都透彻干净。
“倒是我以貌取人了。”萧淮川轻声说了句,“阿元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
贾敬听后不禁侧目,“难得见你说这话。”
萧淮川轻瞥了贾敬一眼,没吭声。
曾越启本想挑衅羞辱的是郑春,毕竟先前郑春那一番言论,已然让他认定,郑春家境一般。
却不曾想,郑春养气功夫十足,没当场失态,反而是皇甫玦第一个跳出来驳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