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子对瓷器十分感兴趣,有劳你帮忙解答一二,在下不胜感激。”
那人笑着应下:“原是如此,县令若是不弃,某愿为令正解答。瓷器和陶器的材料也不尽相同……”
阮葵认真听着,眼中的光芒终于收敛一些,脑子不停转动着,一个又一个问题往外抛。
直到中午,元献开口打断:“听说这附近的酒楼饭菜可口,酒水也十分不错,聊了这样久,也累了,陶官不如一并去用些?”
那人欣然应允,又聊了不少,带着他们参观赏玩,很是尽心尽力。
从寿州回去,阮葵兴致盎然又投入进瓷器中,元献瞧着也放心一些。宿县贫困,没什么好玩的,又没什么熟识的人,他真怕她在这儿闷坏了。
平日里,他在前面处理公务,阮葵便在家里研究瓷器,待放假了,他们就能一块儿研究,或者去周边的村子里游玩。
又是一年春节,徐州又是早早来了信,元献也早早拒了,他们今年仍旧没有空闲回去。
“今年收成不错,我打算请个舞狮队来县城里表演,热闹热闹,也能增加商户收入。”
“真的啊!那我能不能去看舞狮队训练?”
“当然可以,不过要等我有空闲了,陪你一块儿去。那群舞狮的虽不是什么坏人,可毕竟是一群男子,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自打从荷生口中得知京城的事儿后,阮葵心里也清楚了,点点头,低声道:“我知晓了。”
元献笑着摸摸她的脸:“也不是你的错。”
“我知晓,我只是觉得我以后得更谨慎一些,免得又招来什么麻烦。”
“妹妹已经很谨慎了,有些事实在无可避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元献宽慰一句,又道,“不过过年可就玩不了了,我们得主持秩序,人一多事故便多了,里里外外都得有人守着,免得出什么岔子。”
“好啊,要我帮什么忙吗?”
“到时我们得在高处守着,随时盯着城里的情况。”
“行啊,往年过年都没有这样过过,也挺有趣儿的,我保证可以完成!”
除夕那夜,他们就守在县城大街的酒楼二楼,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随时做着准备。
时辰一到,炮竹声响起来,舞狮队举着龙,套着狮子装从巷子冒出来,在大街上舞蹈起来。嘈杂的欢闹声在大街上蔓延,夜风一吹,似乎将楼上楼下分成了两个世界。
叹息声从身旁飘来,元献偏头:“想下去玩吗?让荷生陪你去。”
阮葵连连摇头:“没,就是觉着从原来在人群中看舞狮子的感觉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原来我眼中就只有舞狮子的,现在我眼里还有这路上的人群。”
元献笑着揽住她的肩:“然后呢?有何感悟?”
她轻轻靠在他肩上,不觉扬起唇:“也没有什么感悟啦,就是觉着不同的位置有不同的视角,都挺好的。在下面看舞狮很好,在这里看人群也很好。”
元献抬抬头,朝窗外看去:“看。”
“什么?”阮葵朝窗外繁星点点的夜空看去,正在疑惑着,忽然不远处“咻”得一声,一朵烟火在窗边炸开。
她一下瞪大了眼,一会儿转眼朝身旁的人看,一会儿又忍不住想抬眼看烟火,一双眼睛愣是不够用了。
元献垂首她耳旁悄声道:“先看烟火,一会儿回去了再看我。”
她抿住翘起的唇,脸颊上的红晕被烟火照得显眼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