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葵气不打一处来,元献也是头疼。
唐姨妈带着送饭的丫鬟进门,笑着拿起碗盛了汤,趁着背对着元献的空隙却朝阮葵投去一个挑衅的目光。
“我不吃了!”阮葵气得转身就走。
“诶?”唐姨妈装模作样追上去两步,又朝元献阴阳怪气道,“你可瞧见了,我今儿可没招惹她。”
“我也不吃了。”元献眉头紧皱,抬步追上。
唐姨妈轻哼一声,悄自嘀咕一句:“我就不信了,这样闹个几次,你们不得翻脸。”
元献走得急,虽是未听见,心里却清楚她的打算,赶紧拦了马车跳上去。
“我跟你一块儿回去。”
“谁要你一块儿!”阮葵搡他一把,离他远了些。
马车已缓缓行驶,他倒是没生气,只是扶住她的手臂,轻声道:“车在走了,坐稳,当心摔了。”
阮葵别开脸,没打算理他。
他也瞧出来了,可总不能放任不管:“在伯爵府歇几日我们就去宿县吧,早些过去接任也好。”
人仍旧不说话,他顿了顿,试探抱住她;“饿不饿?要不要路上吃点儿?”
“不用,我要回家去吃。”
“那我只好跟着妹妹回去蹭饭了。”
“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别跟着我。”
“我不跟着妹妹跟着谁呢?妹妹是我最要紧的人,我只听妹妹的,只跟着妹妹。”
她回眸瞪他一眼,一点儿也不相信这些话了,她明年就二十了,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了。
回到伯爵府,和祖母一块儿吃过早饭,她先是找借口跟母亲说话,又是找借口去跟表姐谈天,最后躲回了北园中出阁前住的院子里。
元献只当她还在刘纱那儿,午饭时去寻,才知她从未去过,又打听了往北园去,却吃了闭门羹。
“按理说,姑爷是不能进这园子的,这里住的都是家里未出阁的小姐……”
“我只去寻我夫人。”他稍稍沉脸,婆子立即放行,可进了园子,到了阮葵院门前还是进不去,“开门。”
他敲了敲门,在外面喊了两声,里面的丫鬟立即应了,却不开门:“是姑爷吗?小姐说了,若是您来,不准奴婢们开门的。”
“若是不开门,我便只能翻墙进去了。”
“这、这……”丫鬟犹豫一会儿,又劝,“姑爷,小姐看着心情不大好,要不您就让她一个人静一会儿吧?”
“我进去了,她便不能静了?”
“不是……奴婢们不是这个意思……”丫鬟们握着那张休书左右为难,若是放人进来,一会儿闹起来她们不好收拾,若是不放人进来,一会儿闹起来她们还是不好收拾,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盼着去老太太那儿传话的人赶紧有个信儿来。
老夫人这会儿正在用午膳,听丫鬟低声说完,看向一旁陪着的刘夫人,朝丫鬟吩咐:“这里没有外人,你也说来给二夫人听听。”
“是。”丫鬟躬身道,“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小姐发了好大的脾气,说要姑爷休了她,连休书都歇好了,只差姑爷按个手印了。”
刘夫人眉头微蹙,放下筷子,起身要走:“这如何了得?我这就去看看。”
“夫人可去不得。”玉匣晌午来了老夫人这里说话,这会儿刚巧听见,立即上前阻拦,“早上走时藕香姐姐就叮嘱了,说是若今儿个小姐闹起来,叫我一定要拦着老夫人和夫人。小姐那个脾气,不劝还好,一劝若是点着了闹大了下不来台了,才是真要出事,就让姑爷自个儿去哄,想来也就闹完了也就和好了。”
刘夫人蹙着眉又坐下:“发生何事了?他们俩前个儿回来时不还是好好儿的吗?”
“还能有什么事儿?无非是那个唐姨妈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