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香一惊,一瞬间脑子里转过好几道弯,有了猜测,默默拿了件高领的衣裳来,伺候她穿上。
老夫人院子外一片肃静,门口守了两个丫鬟,院子里却是空无一人,藕香看过一眼,自觉停下脚步,没往里跟,让阮葵独自一日进了门。
阮葵一眼扫过去,还没瞧清祖母和母亲的脸色,便对上父亲阴沉的目光,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快起来快起来!”老夫人撑着扶手起身,弯身要去扶她,槐灵、玉匣先一步上前,将她扶起来送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拉着她哭,“莫怕莫怕,这事儿不是你的错,祖母都查清楚了,今日便是阎王来了,也冤枉不了你。”
她没弄清楚什么状况,只是恐惧父亲而已,不想,还没答话,母亲又奔了过来,抱着她哭。
一时间,屋子里全是哭声,好一会儿才消停,丫鬟们才几个主子扶着分开,各自回位落座。
蘅大夫人走来,拉着阮葵的手,指着地上的丫鬟问:“葵丫头瞧瞧,这可是晌午叫你去侧边院子的丫鬟。”
“是,就是她,她将我引到堂屋后,有人从后面将我打晕了。”阮葵点头。
蘅大夫人朝老夫人点了点头,老妇人颔首示意,蘅大夫人领会,给了碧玉一个眼神,碧玉便匆匆出了门,没一会儿将阮莲带了进来。
“葵丫头,坐吧。”老夫人吩咐一句。
阮葵抿了抿唇,后退几步落座,这才瞧清了屋里的状况,屋里除了那几个人外,还有唐姨娘、元献。元献坐在她对面,唐姨娘跪在地上,同跪在地上的还有好几个丫鬟婆子,这会儿阮莲也跪在了其中。
老夫人往后一靠,斜睨着地上的人:“说吧,为何要害你姐姐?”
“我、我没有……”阮莲哆哆嗦嗦直起腰背。
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扶手上,指着她怒斥:“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敢嘴硬!”
她吓得一抖,又趴回地上,浑身抖得无法再开口。
“我算是管教不了你了,你母亲也管不了你了!”老夫人又往后一靠,闭了嘴。
这是在等锐二爷说话,几个年长的都瞧得出来,阮锐心中自然也清楚。
他上前几步,朝老夫人拜了拜,转头便给了阮莲一巴掌:“你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腌臜手段?你是想毁了你妹妹,毁了整个伯爵府吗!”
阮莲本要仰头跟父亲求情,她平日里也畏惧父亲,可有姨娘在,她多少还敢跟父亲开口,可这会儿捂着红肿的脸,只是哭泣。
“还有你。”阮锐又看向一旁的唐姨娘,“你是如何管教的孩子?将她养成这副恶毒的模样?我伯爵府没有这样的人!从现下起,葳哥儿抱去给夫人照料,你不许再插手!”
唐姨娘一怔,抓住阮锐的衣摆便哭:“二爷!二爷!那可是我十月怀胎命悬一线诞下的孩儿,二爷要我和孩子分开,不如杀了我好了。”
阮锐一把扫开她:“你要死便去死,葳哥儿如何不可能再成为下一个阮莲!”
唐姨娘知晓无望,伏在地上抽泣不停。
阮锐似乎并未听见,未多看她一眼,板着脸又道:“阮莲,拖去祠堂上家法,以后便在祠堂中悔过,没有我的准许,不得踏出祠堂一步。”
阮莲直起腰杆,微微扬了扬下颌:“没关系,只要能毁了阮葵那个贱人就好……”
“啪!”刘夫人突然上前,一耳光摔在阮莲脸上,哭声痛问,“我自问对你、对唐姨娘已算宽厚,也觉着姐妹之间打打闹闹不算什么,可你们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我的葵宝!你们该庆幸上苍庇佑,没叫你们的毒计得逞,否则我今日便是闹得满城风雨,也要将你们母女送进大牢里!”
老夫人朝她招招手:“老二媳妇过来消消气,让婆子拉她去祠堂受罚,十大板,一下都不许少,若有敢包庇的,拖下去一并受罚。槐灵,你去盯着。”
“是。”槐灵应声,叫了几个婆子来捉阮莲。
阮莲被几个婆子架着,仍旧不服气:“是你们,你们偏心,你们欺负我娘,不把我娘当人!”
“不把你娘当人?若是真不把你娘当人,她今儿能穿金戴银地跪在这儿?”老夫人气得连连拍扶手,“这到底是谁,是谁惯的?若是按照规矩,由主母来照看孩子,难道会生出这样的事吗!”
锐二爷一咬牙,低斥一声:“将唐姨娘也拉下去,去跟阮莲一块儿跪祠堂!”
第39章我就休了他!
阮莲呼吸一紧,再不敢多说什么,任由婆子架着往外走,唐姨娘跟着也被婆子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