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两种情绪的切换之中,李珍很肯定霍行止看了自己一眼。
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件事一定跟自己有关。
但李珍并没有询问,也没有看霍行止一眼,只安心地吃着眼前的菜。
这顿饭霍行止吃到一半就离席了,并且此后一连许多日都没来找李珍,他送给李珍的钗环首饰却是一样比一样贵重。
李珍很想弄清那日霍行止的心腹究竟告诉了他什么,可王府中她唯一信任的人只有珊瑚,她冒然去问其他人只怕会打草惊蛇。
想来想去,李珍发觉自己能问的人只剩下聂隐。
中秋那日过后,李珍没再见过聂隐,她也不知道聂隐还在不在王府,也不知道该如何联系上他。
回想起以前在洗衣房的时候,李珍就试着写了一张纸条放在窗台上。
当天夜晚,她迷迷糊糊的还未睡熟时,感觉眼前闪过一道黑影,睁开眼一看,发现聂隐正站在她房中。
李珍仅着一件小衣,于是她靠坐在床头,隔着朦胧的锦帐看聂隐。
“你看见我给你的纸条了?”
“是。”
她明明放在窗口很不起眼的位置,也不知道聂隐是怎么发现的。
李珍没有深究,只问:“近期王府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未曾,”聂隐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不过上京那边……有些不太平。”
“皇上接连遭遇刺杀和毒杀,身体每况愈下,太医说……约莫还有半年光景了。”
李珍紧攥住锦被。
半年?
现在李玦是太子,皇帝一旦驾崩,他不就成了板上钉钉的皇帝?
那到时候整个大雍岂不是会掌握在他和霍行止手中?
“现在京中局势如何?”
来了南疆那么久,李珍对上京的情况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聂隐道:“这些日子太子一直履行监国之责,他在世子的帮助下掌握泰半前朝后宫,朝中几乎无人能与他抗衡。”
“唯一能弹压他的皇上缠绵病榻,整日在床上昏睡,连清醒的时间都很短。”
“要不是朝中几位老臣日日去看望皇上,太子也许早就做出弑君之举了。”
李珍又问:“那我大皇兄现在如何了?他可还活着吗?”
聂隐点头:“谢家力保大皇子,将大皇子盯得很紧,太子一直找不到时机下手。”
李珍暗自松了一口气,李瑾还在,那事情就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只要证明他是被李玦陷害的,那么他就可以重回太子之位。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李珍一直很好奇。
“上京的人知道我如今的去处吗?”
聂隐这回沉默许久才回答:“永平十九年,蓬莱宫中发生了一场大火,在宫中找出一具和公主形貌相似的焦尸。”
李珍冷笑:“为了把我困在南疆,你们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