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知道李珍说的是什么,他无法给她想要的回答,于是只能呐呐退出厢房。
身后传来“噼啪”的巨响,云初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李珍将插着花的花瓶砸碎了。
她不想接受他的一切,怀中的嫩黄小花朵已没了用处,云初将它拿出,随意扔在地上。
第二日来看李珍时,那些摆满一室的花花草草果然统统消失不见。
李珍的眼神比以前更冷,看着他好像在看着仇人。
心中的苦涩与日俱增,但云初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每日来看她。
等到第七日时,李珍终于能下地了,那宣告滞留在灵山寺的人即将启程回宫。
李珍坐上挂上帘子的车辇,云初作为禁卫统领,骑着一匹枣红的马尽职尽责的跟在车辇旁边,一路上李珍都未曾说过话,也未曾掀开帘子看云初一眼。
他们明明离得很近,云初却觉得自己和李珍间隔了十万八千里。
车辇进入宣武门,李珍的禁卫前来迎接,不需要云初再护送了,但他却骑在马上望了车辇许久,直到它消失在甬道尽头。
“走吧。”
他对着身后的属下吩咐一声,调转马头,往与李珍相反的方向而去。
李珍在灵山寺受伤的消息不仅传遍皇宫,连宫外也很快知晓了,等李珍回宫后,各式各样的礼品就如流水一般送入她的蓬莱宫中。
当然也有不少人亲自进宫来看望她,除了宁国府的人之外,来得最勤的就是谢修竹。
谢修竹每次来了都得先拜会皇帝,云初守在御前,跟谢修竹便常常碰到。
云初尽量让自己心绪平稳些,不在谢修竹面前露出什么异样,但有一回谢修竹在紫宸宫外候着时,他听到了一个寒冷如霜的声音。
“离她远点。”
谢修竹一双眼正看着他,里面满是警告的意味,好像被入侵了领地的雄性。
云初心中一凛,难道他与公主之间的事被这人发现了?
这种带着驱赶意味的话语让他心中也涌上怒气。
他声音冷硬:“我不懂谢大人在说些什么。”
谢修竹冷哼一声,未曾答话。
拜会完皇帝,谢修竹离开紫宸宫,又准备往蓬莱宫的方向而去。
一只剑柄拦住了他的去路。
谢修竹眼一斜:“云统领这是什么意思?”
“谢大人进宫的次数未免有些多了,”云初道,“公主到底是未嫁之身。”
谢修竹虽是个文人,却一点也不怕云初,只伸出一根食指轻而易举的将剑柄移开。
眼中带着嘲讽看云初:“云统领是以什么身份来对我说这番话的?”
“……”
云初虽是禁卫统领,但对李珍而言,他什么身份都没有。
在谢修竹面前,他更是没资格说那番话。
谢修竹越过他走了。
云初看着那墨绿色的背影良久,迈动了脚步,跟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