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钰被打的侧头,右脸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她早已心如死灰,只是呆滞的看着地面。
“沈清钰!你母亲与娘亲去的早,我将你一手带大,我教你礼义廉耻,教你大家风范,你就这般轻贱自己!是我老太婆的错!是我教错了!我才该死!”
祖母痛哭着捶打自己的心口,沈清钰反应过来,探身抱住了祖母。
“祖母,祖母!是我的错!您别这样!”她的声音渐渐哽咽:“祖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眼泪早已决堤,纵使撕心裂肺,也无法宽解内心痛苦分毫。
祖母说到底还是心疼她的,抚摸着她的头顶:“也不知是不是天意,这一病,孩子竟然没有一点事情,只是你这身子,怕是再也不能生育了。”
沈清钰一怔,抬头望向祖母,眼底迷茫。
祖母语重心长道:“这孩子,是你唯一做娘亲的机会了,留下吧,我安排好了,你在院中待产,产子后,便我会安排,日后时机成熟,你将其过继也算是有个正当身份。”
沈清钰浑身一僵,天意还真是半点不由人,真是可笑至极。
她形同槁木一般,蜗居在这院中住了一年,对腹中的孩子,她恨之极也爱之深,矛盾每天都折磨着她。
产子那日,雷电交加,稳婆赶来时,沈清钰几乎已经没了半条命。
“娘子啊!用点力!”
“娘子啊,看到头了!您别泄了气!”
“来人啊!热水!热水!”
“完了!血崩了!”
汗水浸湿了沈清钰的衣衫,发丝黏腻的粘连在她的脸颊,屋内弥漫着难闻的血腥味,这一刻,她闭上了眼,想着,就这样死去吧,一了百了。
“娘子!您睁睁眼!别睡啊!”
“来人!参片呢!”
“哎?你是何人?产房不许进来!来人啊!”
一阵嘈杂,沈清钰被一双手托起,唇间抵住一颗散发阵阵幽香的药丸,她紧闭牙齿不愿服下。
那人似乎是急了,捏住了她的下颌。
“沈清钰,稚子无辜,何必呢?”
一行清泪顺着沈清钰的眼尾滑落,缓缓张开了嘴。
“哇~哇~哇~”
一声啼哭,屋外雷雨停歇,明月拨开乌云耀眼白光皎洁,那人如释重负转身离开。
稳婆开心的抱着孩子凑近。
“娘子,快看看小小姐,可真是可爱呢。”
沈清钰侧头,疲惫已经抽空了她所有力气,连抬眼都变得吃力不已,微微睁开一条缝,望向门外,那人的背影被她捕捉,朦胧,仿佛站在迷雾中,那人回头,似乎在笑,会!是她吗?!
“娘子啊,给孩子取个名吧,我便要给主母抱去了。”
沈清钰此时并未听见,垂在床边的手抬了抬,干裂的唇动了动。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