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钰抬起手:“扶我起来。”
沈瑜白将人扶起来,还不忘嘀咕:“怎么了,要卸磨杀驴了?刚给你治好,就准备为你女儿教训我了,我还真是倒霉。”
沈清钰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我有说过,要教训你吗?”
“那你还有什么好话吗?”
沈清钰彻底被她弄了没了脾气,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想说,你长大了,比以前强了很多。”
沈瑜白觉得好笑:“如果只是岁数长了,人没有一点长进才是真的可悲吧。”
“我是说。”沈清钰认真的看着她:“比起沈瑜芯,你更像是最合适的继承人,在这沈家,若只有心计是不行的,最需要的是魄力。”
“然后呢?”
沈瑜白靠在床尾,盘起腿,就想看看她要说些什么。
“沈瑜芯自幼接受的都是继承人最好的教育,从而养成了娇纵善妒的性子,这是难以避免的,而你不同,你在泥潭中打滚,挣扎,练就了一身坚韧,是她所没有的,若是你想要争一争,也不是没有机会。”
沈清钰说罢,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似乎在期待什么恳切的答复。
“说完了?”
“嗯。”
沈瑜白伸了个懒腰,收拾好自己的家当,准备离开。
沈清钰着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瑜白抬眸,道:“拒绝啊,不明显吗?非要直接用嘴说啊,那行,我拒绝,我对沈家没有一点留恋,这样你满意了吗?”
“你说什么!”
沈清钰愠怒的看着她,声音拔高了不好:“你知不知道,这个位置有多少人想要坐,怎么你就无欲无求!不要不知好歹!”
沈瑜白停下动作,探究的看着她:“是吗?你想坐吗?你又有几分是自愿的呢?”
沈清钰的表情瞬间凝固,她竟不知如何回答,直击灵魂的质问,好似在寒冬戳破薄薄纸窗的风刹那间就凉薄了心。
沈瑜白见她语塞,也不好意思欺负病人。
“你是沈家的主母,在这个位置坐了二十几年,冷暖自知,想来你年轻时想要的也不是这个,所以,你应当会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若是不知道,我告诉你。”
沈瑜白从未有过的认真,笃定。
“我要在这世间,一世一双人,与相爱之人相伴,玩乐山水间,一日三餐时而拌嘴吵闹,或许我们会拥有一个孩子,却不会分散彼此陈酿在心中的爱意,而不是,困在这看似华丽的牢笼,将自己囚禁,直到躺在所谓的权利中死去。”
沈清钰听罢,只失神了片刻,便兀自笑了起来。
“可笑稚子。”沈清钰看着她,眼神中只有悲凉:“或许你说的对,可走在世间,无权无势,你躲的掉纷争?想要你死的人远比要你活的人要多,你如何抗争?你别告诉我这浅显的道理你不懂?”
沈瑜白点点头,又摇头,笑道:“你说的对,我们都没错,只是你没得选,可我还年轻,可以选,就这点差别。”
她转身就走。
“沈瑜白!你选错了!”
沈瑜白没有回头,挥挥手:“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