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枫看桌上有个白瓷瓶子,起身拿了,拉开瓶锥儿,闻了闻,腥辣之气莽撞刺鼻,他微微蹙了眉:“要喝几粒……”
“一粒……”晴暄羽睫微微颤抖,投在眼睑上一小片阴影。
觉枫抖动瓷瓶,从瓶中吐出一粒绿豆大小药丸,滚到他掌心,又端来脊案上温水,伺候他服下。
觉枫做事极其熟稔,晴暄有一瞬的恍惚,像他一直在自己身侧,从未离开过。
服了药,身上仍是痛楚,心里却是甜丝丝的,笑意不知不觉便在脸上显露了出来。
觉枫见他神情松弛了些,终是开口:“我、明日可能去看看她们……”
晴暄喉咙像堵了一团湿棉花,在觉枫看不到的地方,手指如鹰爪般紧抓棉被,待平复了片刻,哑然说道:“好啊,明日是除夕,我随你一起……”
觉枫轻舒了口气,颔了颔首。
数九寒天、滴水成冰的时节,更深露重,天气更冷冽了三分。主帅军帐灯火通明,十几名齐装满甲、虎视眈眈的将军围在桌前探勘地形。讨论之声沸反盈天,盛镜尘指尖摩挲着两张小图有些出神。
“王爷,明日瑞国便要三路出兵,咱们可要提前动手,灭灭他们的锐气……”身量魁伟、声若洪钟左将军单远昊提议道。
镜尘双臂扶桌,眉峰凌厉,深眸目不转睛盯着沙盘上山势起伏,抬了抬手:“不……”
“这次瑞国有备而来,让他们先出招吧……”他手中拽了根长杆,转到沙盘另一次默默推演。
帐外寒风吹得大气猎猎作响,滚进帐中便将人吹得遍体生寒。
镜尘俯身良久察看沙盘,扔了长杆,猝然起身,腰侧酸涩胀痛。
“雍国可有异动……”他沉声询问。
右将军齐坚抱拳回禀:“王爷姜烈将军传回来消息,雍国并无异动。”
盛镜尘两手叉腰,扬了扬下颌:“这会子无论如何要先将雍国稳住。”想到雍国,他便想到了庆阳君,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镜尘双手在炭火上正反交替烤火取暖,炭火兀然火星四溅,一粒粒火星爆开发出刺鼻炭火焦味,不过亦有股年节的气
“传令下去,明日一大早便烹羊宰牛,让将士们吃饱了。告诉他们,今年这顿团圆饭,家里人等着他们回去吃。等仗打赢了,本王给他们一个个加官晋爵!”摄政王哈着白气,冷峻的面容被寒风侵袭的微微发红,可他肃穆威严,号令如山,如同天神一般,闻言之人无不宾服,在场众人听得热血沸腾,心悦诚服的众口一词:“是!”
众将令领了名散去已是后半夜,镜尘卸下甲胄,换了件棉袍。他借着灯拿着起周边奏报……
眼前灯火逐渐朦胧……
“腰酸?我帮你揉揉……”来人温和说道,声中带着笑意。
“你来了……我等了你许久……”
那人未再复言,只觉柔韧力道顶在腰窝上,纤巧手指利落而流畅,时绵时劲,徐徐揉摩极有耐心……手指之下如涌出一条溪流,从头到脚缓缓滑过,被其拂过的肌肤如含苞玉蕊恰逢甘霖,顺从地舒张开了。如被束的身躯伞包似的松开了,身上心上皆无比的舒坦。
暖意融融之间望眼欲穿,他想看清楚那人相貌却无论怎样都是朦朦胧胧,心中便有些急切。
镜尘撑着手肘小寐了片刻,寒风扑面,吹散了朦胧,将帐中吹得清清楚楚,他在梦中怔了出来,心中一片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