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照忙动了动脸庞,道:“这些日周长观仗着姜朝皇帝的皇夫这个身份四处招摇,儿臣早看不惯,所以一时失态,请母妃原谅。”
“那可不是招摇,那是招揽,”她道:“你这孩子,就是心思单纯了点,母妃为何要让邱止去皇帝面前谏言,让周长观离开京城?那是因为,再给他一些时间,只怕他就成长起来了。”
周长观本就战功卓著,军中声望颇高,只是母家低微,没有亲族帮衬,任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替别人守江山的命,可如今不一样了。
如今,他是姜朝皇帝未来的皇夫,日后前程无量,对那个位置,也有了争的底气,据她所知,得了众多帮手。
周长照心里冷嗤了声,母亲未免太将周长观当回事了,可到底不好多说什么。
“是。”
……
送周长观前去西夷之事定的很快,邱止刚出御书房,周长观后脚便进去,当日下午,就敲定好了相关事宜,派了大臣随行,如今不过第二日,夜里便要离京。
可相送的马队行到一处街坊却停下。
一人骑马而来,手里另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马,那马在马车前停下,马车里的人掀起门帘,正是一身红衣的周长观。:
他跨上马,周围护送的将士不知何时已经倒了一片,血流成河,蜿蜒到马蹄。
“虽然我也很想早日见到昭昭,”周长观提了长枪,转了两圈,抵在肩后,唇边扬起笑,自言自语道:“但搞不定你们,我哪有脸去见她。”
看着面前众人身上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铠甲,他收了玩笑神色,抬起头,看向一片静好的皇宫,语气冷凝。
“此战,不可败。”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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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如云把一枚金簪塞进女人的手里,笑道:“今日还是得麻烦姐姐了。”
女人穿着纱布,头上一顶镶嵌着宝石的纱帽,一双美眸嗔她一眼,“何必这么客气,我们都是老熟人了。”
罗如云只是笑笑。
这个女人也是西夷王的姬妾之一,只是不大得他喜爱,平常除了侍寝,还要打扫屋子,伺候茶水,但虽然如此,她却是少数几个日日都能见到安逻盛的人之一,而且会官话。
罗如云已经给了她不少好处,两人关系可以说得上熟络。
女人咬了咬金簪,收进袖里,道:“今日你继续进去打扫吧,王上一会儿便会回来。”
她说着,暧昧地笑了笑:“王上这两日都没开荤,已算罕见的禁欲了,你要有本事,今日便能被王上宠爱。”
罗如云闻言,喜上眉梢:“多谢姐姐提点。”
“小事儿。”女人拢着纱布离开。
罗如云没有在外面多耽搁,直接进了屋,跪候着。
过了没多久,门就被推开。
安逻盛走进来,见门边跪着的人,笑容玩味:“又是你。”
罗如云没敢抬头:“能来伺候王上,是奴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