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小山里有一座庙,这里专门设了一个日夜供奉的灵堂,祭祀香火不断。
赵晨在这里为赵思买了最好的一个供奉位,每到夜里他就会在灵前坐着,从黑夜到白天寸步不离。
自从这里负责超度的老师傅和赵晨说爸爸将剩余的二十年寿命给了他,他没有一刻心安,每夜每夜睡不着,即便小小入睡一会都是无限的噩梦。
心总是烧得厉害,浑身都火辣辣的,恍然间他似乎也被架在那个火场烘烤。
“我爸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赵晨在求知中握着佛祖祈求,耳边回荡的声音全是爸爸被火炙烧后一声又一声的尖锐惨叫。
曹作坐在屏风后,心无杂念稳中有序地念经敲木鱼。
敲击声在这静夜尤其响亮,一下一下敲得赵晨心慌。
“没有。”
但越是这样赵晨反而越不自在,面色在烛光照耀下显得乌青一片。
最后一首经文念完,曹作起身准备离开。
“今天是他头七,有什么想说的就在这里说吧,今晚过后他就要走了。”
曹作离开时带走了屋里的灯,灵堂忽然间漆黑一片只剩灵位前的两支明烛。风吹烛晃纸灰飘摇,独剩墙上钟声摇曳。
赵晨心里有一堆想说的话,但总觉得爸爸的死和自己有关而羞于启齿。
“算了,”说不出的话最后都变成叹息。
如果还有机会见面,到那时候再说吧。
灵堂门外,曹作并没有着急走,他手里拿着一张黄纸,上面清楚
地记录着赵思的生辰八字以及寿命记载。
头七一过,等赵思一走他的剩余寿命就会全部过载到赵晨身上。
曹作在掂量,坏心思溢出阴险眼眉。
他几乎没有犹豫,赶紧往江家跑,但奇怪的是走出寺庙之后他总感觉隐隐不安,暗处里似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它。
“谁?”一股强烈的带有怨恨的敌意扑面而来,四周风吹草又动恍然间有一种腹背受敌的错觉。
曹作走两步,再走两步,警惕转身不敢放松。
“呜哇,呜哇,”
身后乌鸦惊飞传来几声尖利嚎叫声。
黑暗中,有一个不成型的人脸躲在树后观察着曹作的一举一动,只要是他经过的地方都会亮起一丝诡异的火苗。
不过十来秒的时间,成百上千个火点遍布丛林,如星星之火将黑夜点亮。
曹作身陷其中,他被团团火苗包围走不出去,每一次试图找到出口但下一秒却又诡异地回到原地。
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慌乱,理智思考迅速判断。
“赵思。”
他没有疑问,语气非常之肯定。
名字喊出来那一秒成百上千的火团迅速膨大且愈烧愈旺,足以照亮这一片阴深幽黑丛林。
曹作不屑,小把戏罢了。
他任凭赵思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