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你下次送东西到我家来时,再顺路摘点折耳根吧,我给你加个菜!”
果然,公子幸得了这个令,便很是卖力地去在田埂边找折耳根。
等他腿脚稍微便利一些,到平安巷的李家宅院登门时,便有了满满的一背篓。
李卉先是做了凉拌折耳根,再用折耳根煮了粥,又用自己挖回来的野菜做了几个野菜青团,全家人都很爱吃。
“方才邻居们对我指指点点,可是我有何不妥之处?”
因为他腿脚还不如寻常那般利索,李卉便是到巷子口去接的他。
其实李卉也听到了,那些爱打听的叔伯婶娘们,眼神里都是“哇,这就是卉娘的心悦之人啊!”一类的话。
不过也怪她自己,为何要挑明了呢?不过眼下看来,李卉也不后悔挑明。
于是便道:“你我都无不妥之处,她们指指点点,不过是想看看我阿卉心悦之人到底长何模样罢了……”
“等……你说什么?”公子幸语气竟然有些结巴:“我……我没听错吧?”
“是的,你没听错,我确实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明确了对你的心意,我确实心悦于你。”李卉倒是仗着阿幸喜欢他,便一个磕巴就不打地说了这么一长串话。
良久之后,李卉见他还杵在那,便故意拍了拍他的肩,嗔怪道:
“还不快送去,一会儿青团都该凉了……”
不用说,这是给那位小夫人的外送菜。
折耳根粥没有送,怕她吃不惯,便只送了青团。
得,这下公子幸不仅是她们家的专属快递员,还成了她的兼职外送员了。
可公子幸虽然一瘸一拐,但还是毫无怨言,再抬脚走路时,竟觉得自己腿上的伤好了许多,竟能自然走路了,一瘸一拐也没刚才那样明显。
“好……好嘞。”
李卉看着他逐渐走远的背影,还有他一步三回头的明媚的笑。
蓦然间,她觉得这样的感觉也挺好——这便是两情相悦的快乐?
米酒鸡蛋花福娃来喽!
阿嫂还是比预定的日子提前发动。
若在前世,李卉会打个120急救电话再把人往医院一送,剩下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但现在她在大秦,所以这日自阿嫂发动的那一刻,隔着木门的每一声声嘶力竭的喊叫,都像猫爪子一般挠着全家人的心。
不过好在阿娘有经验,让原本预定好的稳婆提前了十日住进来。所以阿嫂的发动虽然让人揪心,但有见惯了这种场面的稳婆坐镇,大家的心又要稍微安稳一些。
李卉一直守在这道木门后头,阿嫂累了,熬不动了,声音也时高时低,她就一直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阿娘好几次帮着端的血水出来,就碰到形如槁木的她,因为忙乱,语气也很着急,“阿卉,若是怕,就帮着喂鸡喂猪,再不是到铺子上去。”
总之一句话,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因为阿嫂是吃了朝食在院内遛弯儿的时候发动的,彼时阿爹刚前脚去了地里,全家女眷倒是都在。
李卉憋着一口气,满眼含着泪花道:“不,我不走,我就在这陪着阿嫂!”
“你陪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啊,这么忙了,还要再添什么乱啊!”
她是未嫁女,特意被阿娘提前告知过,若是阿嫂生产,是万不能进产房的。李卉那时心中还颇有不符,认为自己好歹也是受过前世高等教育的知识女性,什么场面没见过?
可事到临头,阿嫂在里头惨叫连连,她就真的感到心有余悸了——不住地担心:阿嫂一定不要有事,小福娃一定要平安降生。
“啊,不对,还没看今日的日书!”
木门外一阵脚步匆匆,阿嫂在休憩的间歇,稳婆和婆婆都让她喝两口水歇一下,等下一次阵痛来之前再继续用力。李卉的这句话便刚好被她听见。
阿嫂满脸是汗,整个人似从滚水里拎起来似的,语气十分虚弱:“阿娘,您也不要说阿卉,我知道她是担心我。”
稳婆也见机说道:“是啊,老妪去过很多里巷,像姑嫂间这般和谐的不多,小夫人好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