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破涕为笑:“是吗?”她抬起头,看向祝礼。
祝礼低头看她,与她四目相对,肯定的点头:“是的。”又说,“这不怪你,没有谁能决定自己的出身,没有谁能选择父母,父母是父母,他们怎样跟你无关,你很好,贺兰,你真的很好,你不要怀疑自己。”
贺兰再次泪流满面:“……我脏。”
祝礼心脏仿佛被什么钝物砸了下,生疼,她急急地说:“你别这样说自己。”又说:“也不要这样想自己。”还肯定地说:“你不脏。”
贺兰摇头:“是脏的,洗不干净的那种脏。”
“不是!”祝礼要生气了,“贺兰!我不要听你这样说自己!”
这一刻,祝礼才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贺兰会那样的洁癖。
每天都要清洗自己,哪怕是生着病冒着可能要加重的危险,也要清洗。
原先她觉得贺兰真是病的不轻,甚至为此还生过气。
但现在,她只觉得心疼。
这人,原来,一直都觉得自己脏。
“你不脏。”她说完吻上贺兰的唇。
腊月二十九那天,她们才动身回杭州。
因为前几天下了场暴雪,为安全起见,就决定晚走几天,这一耽误就到了二十九这天。
去贺家拿东西,贺妈妈让贺兰过完年再走,好在祝礼借口过年要回杭州拍广告,贺兰是股东,能赚七位数,这才得以让全家支持她们离开。
从贺家拿完东西,车子缓缓驶入马路,朝着高速路前进。
但贺兰却说还有个地方没去。
祝礼看她:“哪儿?”
“你不去看看你妈妈吗?”贺兰说。
暴雪前,祝礼去看过一回。
过去一年,她带着贺兰看过很多次,她赚了钱,所以给妈妈买了墓地,价格不便宜的那种。
祝礼思考了下:“不去了吧,反正去了,她也不来我梦里,而且我看一次她,就想很久。”
可她都快忘了妈妈的模样了。
所以,才更想。
那个墓碑上连张照片都没有。
贺兰沉默片刻,说:“去吧,不然下一次回来又要好久,还记得你说过吗,如果你不去的话,妈妈就没钱花。”
祝礼笑,眼里含泪。
她们的车子去了墓园。
手牵着手停在祝礼妈妈的墓碑前,祝礼已经跟她妈妈说贺兰是她女朋友这件事了。
“妈妈,我跟我女朋友又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