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呢?”
“我无法否定,你很有魅力。甚至昨天晚上有那么一瞬,我在想,就这么跟你在一起吧,贪恋过往你给过我的欢愉。可是……我并非那种玩得很开的人,我没有办法不明不白地跟你再发生什么……杨滢姐姐是个不错的人,如果不是这个甲级传染病,也许我跟她已经见面了……”
衡澜抱紧阮今雨,面颊蹭着她的耳朵:“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只要你点头,我们随时复婚,举办一场世纪婚礼,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你读过《倾城之恋》吗?”阮今雨挣开她的亲昵,忽地开口问了一句。
“很久以前看过,不过已经没什么印象了。”衡澜说。
“我不喜欢看言情小说,所以很晚才看这本书,”阮今雨说,“看完后我忽然后悔看得这么迟,那本书讲的不是爱情,是婚姻。范柳原本只将白流苏看做情人,是香港陷落,让他们不得不住在一起感情升温,也是香港的陷落,成全了他们的婚姻。白流苏得偿所愿,成了范柳原名正言顺的妻子,而从此,范柳原的那些情话,总可以说给别的女人去听了。”
衡澜懂了阮今雨的意思:“可是,你不是白流苏,我亦不是范柳原。”
阮今雨的弦外之意,衡澜明白了个彻彻底底。
在这栋屋子里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过山车效应。
不过是困境里两个小兽相依偎而产生的错觉。
阮今雨不愿意相信这种错觉,无论她有多少次重新爱上衡澜的冲动,一旦封闭解除,那么这种冲动立刻地会停止。
因为被辜负过,所以不愿意辜负别人,不想在解封之后,跟杨滢的关系有所变化。
“我不睡了,”阮今雨瞥了一眼时钟,坐起身来,“我报名去做志愿者了。”
“是因为不想看见我吗?”衡澜问。
“不,我单纯地想为人民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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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澜也想报名,不过被告知人数已经够了。
阮今雨穿上防护服发了一天的物资,到天黑才回来。
才进门就瘫坐在地板上,沙发只有几步路,她都再拿不出半分力气来了。
孔萱儿来了电话。
衡澜把手机拿给阮今雨。
阮今雨累得没力气拿耳机,索性开了外放。
衡澜在岛台边上剥柚子,倒是娴静如水。
“小雨啊!”孔萱儿戴着墨镜,不知道在哪一处海边,“听说沪市爆发急性传染病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还好。”阮今雨大致把社区的情况说了说。
“那没事的,只要你们好好呆着不乱跑,估计很快就能刑满释放了,”孔萱儿说,“我今天找你,是有件重要的事。”
“孔老师,你说。”
孔萱儿坐在沙滩椅上,左顾右盼,确认周围没人能听到自己说话,这才小声地说了一句:“最近,你有听到衡澜的消息吗?”
正在岛台边上剥柚子的衡澜手一抖。
“好像没有。”阮今雨不想透露太多两人的关系。
“那你说,”孔萱儿眉头紧皱,又哭又笑的表情,“衡澜是不是真的……”
“真的怎么样?”
“真的死了呀?”孔萱儿压低了声音道。
阮今雨差点没把手机拿稳,咳嗽两声:“不是已经辟谣了吗?”
“可是,都已经三个多月了,衡澜一次都没露过面,你不觉得奇怪吗?她那个人,工作狂,如果人还清醒的话,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出现在公众场合,要我说,要不然她重伤了,要不然毁容了。”孔萱儿滔滔不绝地分析道,“娱乐圈是什么地方,一茬一茬的新人打破了脑袋钻进来,你是天王巨星又怎么样。”
“我对她的情况不了解,但是,”阮今雨说,“也许她已经醒了,只是在休息,或者像我一样被封闭在小区了。”
“绝不可能,我跟你说,我了解衡澜这个人,但凡醒着,一定有工作有行程,卷生卷死的卷王,哪怕居家隔离都会彻夜直播的那种人。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