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当然没问题。”衡澜的笑容不像往常那样舒展,到底是有些隔阂在心里。
阮今雨和衡澜对视一眼,复杂的情绪在两人平和的面容下流动。
这屋子里,真正有发自肺腑笑容的人,恐怕只有莫清清了。
“师姐,今天你打算做什么菜?”
莫清清好奇地凑过去,发现衡澜准备做几个家常小炒,还要捏小笼包。
“我记得师姐你最擅长的是煎牛排,不喜欢搞中式的饭菜。因为煎牛排比较节约时间。”莫清清双手托腮,手肘撑在大理石台面上。
衡澜说:“重要的人上门,我当然要有所表示。”
坐在客厅里的阮今雨听到衡澜的话,眼眸一垂。这就是衡澜,天生的影后,真真假假,话语中的客套还是真情,让人无法辨认。
阮今雨环顾四周,屋子里摆设变化不大,巨大的落地窗占据了整整一面墙,傍晚,柔和的阳光斜斜地洒进屋子里,与陈设巧妙的形成天然的造景,反射出的光点在天花板上形成银河与星辰的图案,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
超宽楼距保护着隐私,站在落地窗前,几乎将整个沪市踩在脚下俯瞰。
这样一座设计精良的屋子,里面应该住两个人,戴着头纱的新娘,而不是把一个可怜的替身骗过来,用谎言编制金色的笼子,束缚她的翅膀,让她在麻醉中安眠。
“很好看的花,不知道是在哪一家花店买的?”
阮今雨注意到屋子里错落地摆了一些花。
花用粗糙的陶罐装了,枝干斜斜地伸出来,每一处看上去都像是很有意境的工笔画,相互交叉,错落有致,大面积的空白却不显单调,与后面的墙壁颜色相呼应,若点睛之笔,淡雅明秀,颇有东方的禅意之美。
像是出自行家的手。
“这些都是师姐的作品!不是外面花店里卖的。”莫清清走到阮今雨身边,与她一同观赏。
“是吗?我还不知道衡老师有这样的爱好。”
“师姐很厉害的,跟老师学插花,不到两年就出师了,前不久在粤市举办的全国花艺比赛,作品匿名参赛,师姐可是拿了金奖!”莫清清说起来就一脸的艳羡,“师姐干什么都很厉害,随便学一学就会了,真的想成为跟师姐一样聪明的人。”
衡澜听到她们的交谈,只淡淡地说:“不过是一场民间比赛,内行人都没来。”
阮今雨心里清楚,她看过那场比赛的报道,是业内含金量很高的比赛。
这就是衡澜,滴水不漏顾全所有人的颜面,这是她的教养。
想起两年前的婚姻,自己是否在某一刻把她的礼貌当成了爱意的证明?
“清清,你衣服上沾了什么?”
阮今雨在莫清清转身时,注意到她身上沾了一大块颜料。
“糟了,肯定是刚才画画的时候沾上的!”莫清清跳起来,朝主卧旁边的那间卧室奔去。
等等,阮今雨抬手想阻止。
那间卧室,是不能被打开的。
里面藏着衡澜的少女心事。
打开了她会生气。
这是阮今雨记在身体的本能。
可是,莫清清的手已经按在了门把手上。
“咔哒”一声,门开了。
阮今雨的心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两年前看见过的,她不想再看见一次了。
“我先进去换个衣服。”莫清清说。
转瞬即逝的光影变幻,从门缝里,阮今雨注意到,那间卧室里属于衡澜年少时的回忆都已经不见了,变成了跟其他卧室一样的简洁风格。
莫清清就那样开门,然后走了进去,那间不能被进入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