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识点头。
“为什么睡不着?项目压力太大了?还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梁北迟一连三问。
南识心说,因为你。
但他又不肯告诉梁北迟,他不该和梁北迟亲近,又舍不得让他离开,这种徘徊在道德边缘的罪恶仿佛巨大的漩涡几乎将他整个人吞噬。
三无产品药效强,南识的眼皮开始打架,梁北迟伸手将人托住。
南识的意识迷离,喃喃:“别问了,北迟哥。”
他很久没这样不带情绪地叫“北迟哥”了,梁北迟有点高兴,南识支撑不住额角抵在他肩上,梁北迟直接把人抱起来。
“好,不问,你好好睡一觉。”
翌日南识果然睡过头。
他醒来,对面床上空空如也。
窗外隐约听到梁北迟在说话,南识竖着耳朵听了会儿,确定昨晚不是梦。
他悄悄起来,轻推开窗户,梁北迟站在窗下打电话。
半小时,他接了五六个,全是工作电话,一刻不停,梁北迟像台机器,从容应对。大概是要处理的事多,他的脚边落了一地烟头。
南识皱起眉头,抽烟真的不好。
他给俞恩博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
“我在焦云实家啊,南老师要进山?”俞恩博疑惑说,“可梁总不是说你要休息一天吗?”
梁北迟怎么还替他休假了?
他说:“不休息,一会儿你们过来吧。”
收线就听到外边传来脚步声,梁北迟推门进来:“醒了?”
南识应声,一时有些尴尬,怕他问他冰柜里一堆瓶子的事,便先开口问:“你今天走吗?”
梁北迟说不走。
南识又问:“待几天?”
梁北迟想了想:“会多待几天。”
他没说具体几天,南识有些不知道怎么继续问。
梁北迟看他脸色不大好,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
南识惊恐后仰。
梁北迟的手空垂半瞬:“只是想确定你没生病。”
“我没病。”南识低垂眼睑,说的小声,“我们之间能不能不要这样?”
“不要怎样?”
南识紧张拽住手机:“我们能不能平常一些相处?”
梁北迟的长眉拧着,眼底露着困惑:“看看你有没有发烧算什么不平常?”
南识的呼吸打颤,喉咙发紧,他突然像是分不清那些界限到底在哪里了。
“我问了几个医生。”梁北迟看着南识,转口问,“你研究生突然转基础医学是因为手术的事?”
南识的意识徐徐回笼,他当时恢复得不是特别好,临床一些大手术一站就得站一天,他的体力跟不上,不转也得转了。
梁北迟眼底满是对他的心疼,要是从前,南识必然要撒娇,把手术后那段难熬的日子一一细数给他知道,把自己的脆弱当成换取梁北迟心疼的法宝。
而现在,他只盼着梁北迟不继续问他手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