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识跟他上楼。
陈停敲开门,却没跟入。
梁北迟正背身在窗边打电话,是京城总部那边的公务,梁北迟的言语透着几分不满,但他还是一如既往克制着语气回应。
南识没说话,局促拎着书包在桌前站着。
书房的窗户大开,初夏的晨风卷着丝丝凉意吹得南识一个哆嗦,滚烫的面额撞上凉风,太阳穴像被针扎过的疼,他微微咬住唇忍耐着,只盼着梁北迟赶紧冲他撒完气放他回去。
梁北迟这通电话打的有些久,收线回神他才发现南识就在他身后站着,低着头盯着脚尖,安静得跟只小猫一样。
梁北迟记忆中的南识可不会这样沉默寡言,就是在学校闯了祸,他拽着书包也不肯低一低头颅,但凡有人训他一句,他也有十句话等着反驳。
那时的南识叽叽喳喳聒噪得像只麻雀,梁北迟嫌过他吵,但往往让他闭嘴也不过半分钟的成效,眼下南识突然安静下来,梁北迟却仿佛更不适应了。
手机被他丢到了书桌上。
清脆的声响令南识轻轻缩了下肩。
梁北迟蹙眉。
突然要分手的是南识,一声不吭收拾东西离开的也是他,怎么反而现在他倒像是委屈上了?
南识没抬头,从书包里将项目企划拿出来放到书桌上:“梁总……”
“为什么叫我梁总?”梁北迟打断道。
南识微噎:“梁先生。”
梁北迟的语气难得沾上三分不悦:“南识。”
南识依旧低着头,自顾说话:“计划书您先看,看完我再和您说具体研究方向。”
戴着戒指的手轻轻压住企划书,梁北迟道:“不急。”
南识没反应过来,就见梁北迟从抽屉里取出一只牛皮袋。
“我爸给你留的。”梁北迟递到南识面前。
南识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声音越发轻:“我什么都不要。”
住梁家那几年,南识不是没听过那些闲言碎语,说他和梁云阶关系好是赶着想给梁云阶当儿子,好从梁家庞大的产业中分得一二。甚至还有人传他其实就是梁云阶的私生子,传的有板有眼,要不是他和他亲生父亲长的一模一样,连同自己都要信了。
梁北迟干脆将牛皮袋丢给南识:“你知道是什么,你就说不要。”
南识一时没接住,牛皮袋重重掉落在脚边。
袋口处的火漆完好如初,没有人拆过,南识的呼吸急了些,梁北迟也没有看过。
他弯腰捡起来,牛皮袋里面似乎有什么本子,除此之外里面明显有叠起来的纸张,该是一封很长的信。
南识的手微微颤抖,他好像有些庆幸梁北迟没拆开看,这么厚的信,梁云阶能写太多的东西在里面。
他会在信中提那件事吗?
“要我帮你拆?”
梁北迟的手刚要伸过去,南识像是受了惊吓,往后退了几步,背过身慌慌张张拆了袋子。
牛皮袋里装了一本房本,户主一栏写着他,地址就是……他脚下的这栋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