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画卷横在手肘处站起来接电话,电话是司开朗打来的,他接通直接问:“什么事。”
司开朗的声音很紧张,连他这样见多识广的人都带上了焦虑,他说:“阿侑,你身边有人吗?”
于侑说:“没有。”
司开朗确认:“一个人都没有吗啊?”
于侑慢条斯理重复:“没有人,连简小左都不在我身边,你有什么事?”
司开朗像是被锤中核心说:“就是简左的事,你完了!”
于侑晦气皱鼻:“少胡说八道,我们好好的。”
司开朗悲凉说:“我想着你结婚之后也没什么像样的礼物可以送给你们,听你说简左是s大的学生,我就去查他的资料,想做成一个祝贺视频给你,搜集他很多照片、趣事、生活轨迹,发现你也在查他的资料,就和你的人一起找,没想到让我找到一个他看病的视频。”
听到是看病的视频于侑的手指紧了紧,司开朗说:“原来简左以前经常去心理咨询,我对比了他去咨询的那段时间,日期刚好是你去当交换生回来的那时候,阿侑,其实你早就认识他了吧?”
于侑口吻低沉:“视频给我。”
司开朗叹气说:“你看看吧,我觉得你挺……对不起他的。”
于侑收到一个七年前的视频。
他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很不安定,像他这样看过世面的人都嗅到了不安的味道。
他点开视频,视频自动横屏播放。
视频里,一个脸蛋白皙的精致少年坐在桌子对面,他年纪尚浅,身体可以算是细弱,陪着他的是一个温润的学生。
那是多年前的简左和屈俊良。
少年手指不安地压在桌面上,不停摩挲,从微动作可以看出他的内心非常不安,甚至有些焦虑。
面对心理老师的提问,他咬着尚且算清晰:“我是计科一班的简左,我来咨询的问题是,我有一个感情很好的男朋友,但是他不见了。”
简左刚说完,旁边的屈俊良说:“小左,那是你的幻觉。”
焦虑的简左忽然扬声和他对峙:“那不是!”
屈俊良叹气,转头对心理老师说:“就是这样,小左说自己有个男朋友,但在他们约过会的场所,没有找到那人的一点痕迹。”
心理老师安抚肩膀发抖的简左,温声细语问:“你们都在哪里约会呢?”
外套下的简左身体越发弱小,他唇色淡淡:“在校医室。”
心理老师:“校医室?”
屈俊良解释:“简左被传染了急性结膜炎,那个男生送他回医务室,但是医务室的监控没有拍到他的身影。”
心理老师耐心问:“还有别的地方吗?”
简左声音变弱,缩着肩膀看着桌子说:“在图书馆。”
心理老师看向屈俊良,屈俊良说:“那天下雨停电,学校的监控都失效了。”
心理老师说:“还有吗?”
有些昏黄泛陈的视频里,少年简左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他摇摇头。
心理老师说:“你们依靠什么联系呢?”
简左头低得很低,咬着唇摇摇头。
心理老师看向屈俊良,屈俊良回答:“他们没有联系方式,他们还在其他地方见过,但是都没有证据。”
于侑的心里像被刀割了一样疼。
白大褂的心理老师翻阅简左的资料温柔说:“简左,我看到你很多资料,你是个很优秀的学生,但是压力有些太大了,你的问题要是报给学校会对你的学业有很大影响,心理问题可大可小,你没谈过恋爱,你可能只是心理压力太大了自己幻想出一个很理想的伴侣,他在你所有有困难的时候出现,弥补了你对亲密关系的期待,这种症状在初高中生身上出现很频繁,他们甚至会给自己开个小号,误以为自己在跟自己谈恋爱,”
从视频的角度没有把老师拍进去,只能拍到简左像朵苍白的花朵,但可以想象到心理老师抬起头,看着简左认真说:“这是你第二十六次来心理咨询室了,你应该把这份记忆淡化,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有这个人存在,忘记也是最好的选择,把他当做一个幻影,留在心里当做是未来伴侣的选择标准。”
简左的五官微皱,眼睛浮上水雾说:“不是假的。”
简左发出疑问:“如果他是假的,为什么我醒来会盖着别人的外套呢?是因为他带我走的是后门,所以没有监控!”
简左申诉完,屈俊良握住他的手:“小左,别说了。”
屈俊良一脸不忍地说:“你的外套是我的,是我找你的时候发现你在医务室,所以给你披上了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