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脑袋往应不否的方向凑,目光从她脖颈的银质项链往上,又顺着她鸦羽似的长睫向下,最后落在她咬着吸管的唇上。
“我能尝尝你这杯吗,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
好无礼的请求。
可是她从来都不想跟谁讲礼貌,她做所有事情都是图自己开心。
她一直都是这样,有的时候难得有点良心,自己都会为被自己缠上的人感到同情。
她看见吸管里的液面下降,因为应不否的唇离开了它。
也看见她脖颈项链因为主人的动作而轻微晃荡,在食堂的灯光底下闪着细碎的光。
最后,她看见她抬起了那只贴着标签的手,指节分明,漂亮白皙又流畅修长,却因为她的一时兴起生生破坏了美感。
那怎么办呢,她就是喜欢在美丽无暇的事物上留下自己的痕迹,无论好坏。
那只手就这样一点一点,把那杯奶茶推到了她面前。
“给。”
她抬头想看她的眼睛,却被人避开,她只能看见发丝中隐约露出的,绯红的耳尖。
啊呀呀,好有成就感呢。
她伸手,指尖故意擦过对方还没来得及撤走的手背,换来人的动作一顿。
小小调戏一下而已,都是朋友,应不否应该不会介意吧。
季栖心情很好地弯起眼睛,接过奶茶,喝了一口。
是很自然的西柚味道,由于不是应季的水果,微微带点酸涩感,自她舌尖泛起。
等到回味又是全然的甜意。
她微微眯起眼睛,赞赏道:
“好喝欸,怪不得你一直点这个口味。”
她也不在意话里是不是暴露了自己看人家历史订单这件事,其实应不否会给她喝饮料本身就出乎她意料。
她以为最多就是应不否松口,这已经是默许她去喝的意思了,谁知道她还把杯子往自己这推了推,简直……
简直是在默许她,可以更得寸进尺一点。
她现在特别能理解辅导员,当然这并不代表她支持他这种不耻行径。
虽然她自己也没有好到哪去就是了。
应不否这种忍让和后退像颤抖着盛开的花,引诱着人一步一步追随,想摘下她,让她只能盛开在自己手心,永远只能被自己一个人观赏。
或者干脆揉碎花瓣,任汁液盈满手指缝隙,大概连破碎的样子都很漂亮。
可是谁知道这样的美丽想把人引诱到哪个陷阱里去呢。
她只要漫不经心地控制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自己心仪的猎物逐渐靠近。
然后让贪恋其中的人化为养分,滋养她的美丽。
直到有一个特别的人出现,特别到她主动出现在她面前,特别到她第一次庆幸自己拥有总是招来祸患的美丽,只想费尽心机让人来到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