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石点头:“卜卜。”
桓散之忽的一拍大腿,从地上站起来,对桓竟霜低语道:“师姐,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丛前辈。”
她的话头转变得太过突然,桓竟霜一时不解:“什么?”
“我在道祖的画上见过她。”桓散之平复着胸膛里的心跳,两只手激动地比划着,轻声说:“好大一幅画,就挂在道祖居室之中。”
桓竟霜看她不似作假,想了一想,低声嘱咐道:“今后你只当没有看到,此事万万不可外传。”
“了解,了解。”桓散之打了个手势,又好奇道:“那要不要告诉丛前辈呢?”
“不必。”桓竟霜说,“前辈已经走了。”
桓散之又重复道:“了解,了解。”
不一会儿,她又问:“那我们还等道祖吗?”
桓竟霜狐疑地观察了一会儿殿中供奉的神像,缓慢答道:“也不必了。”
事已至此,尘埃落定。
桓竟霜一众人纷纷起身,与南纪楚他们告别。
两拨人分别前,桓竟霜谨慎起见,多问了一句:“你当真不要我们护送回府?”
南纪楚面色坚定:“当然不用。”
桓竟霜没有坚持,她仰起脸看了看头顶的无缺圆月。
“此去一别,后会有期。”
南纪楚拱手,也回说:“前程似锦,一路平安。”
其余人亦是纷纷道:“祝好运,一路平安。”
“一路平安。”
又是一年花好月正圆。
……
寒风凛冽,举目覆雪,一道纤瘦的人影自远处行来。
“晚、山、樵。”
丛不芜站在城外,一字一顿地念着城门楼子上的古怪名字,呼出的温热气息在半空中凝成一团团白雾。
她想了许久,也没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于是拍了拍怀中半睡半醒的小狗,“阿黄,你确定是这个地方?”
明有河身上裹着红布花袄,两只前爪动来动去,一叠声地回答:“真的真的真的,我不会记错的。”
“前几回你也说是真的,我们马上就要到东湖了,若是因为你再耽误了行程,你……嗯?”
丛不芜挥了挥拳头,威胁意味十足。
“那只猫绝对就在这里,他肯定能治好我。”明有河的短尾巴疯狂摇摆,“我虽能口吐人言,却如何都变不回人身,你不觉得我很可怜吗?”
他扬起狗脸,想让自己显得楚楚可怜。
“好吧,”丛不芜将他的脑袋按了下去,无可奈何道:“我再信你最后一回。”
“不过以前这城可不叫这个名儿,”明有河无比担忧,“不会又像死鹊桥那样吧?这一路上,我们遇到的怪事真多。”
丛不芜稍一回想,“还真是。”
一出虎穴,又入狼窝,一会儿妖魔鬼怪,一会儿恶贼歹人,真是歇息的功夫都没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