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厌侬唇边的笑容滞涩须臾,抚摸衣袖的手指用了些力,语气也多了几分疏离。
“仙长将话说明白,究竟是我配不上它,还是它配不上我?”
“你太瘦了。”
他的不满丛不芜都看在眼里,但她还是如实说。
台厌侬怔愣片刻,衣服也不摸了,另起一话道:“我有一问,也想请教二位。”
他在丛不芜面前碰壁,门弗隐乐见其成,自是不理睬他。
丛不芜看起来却是很好相与:“你说。”
台厌侬态度真诚地问道:“二位是道侣吗?”
丛不芜不假思索:“当然不是。”
门弗隐简直想一拳把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野鬼打死,目光锐利如刀:“与你何干?”
“不瞒二位说,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我看人都很有准头。不少才子佳人都来找我赐福,只要我说过的话,句句都会成真。”
对于他们与众不同的反应,台厌侬颇有几丝兴趣,饶有兴味道:“你们想要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么?”
丛不芜平静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神棍。”
面对她侧面的否认,台厌侬很有几分固执,冥顽不灵道:“不要对我有所隐瞒,小蓬莱中没有秘密,你们一定是对道侣。”
丛不芜摇头,觉得他是困昏了头:“我没有道侣。”
门弗隐始终未置一词。
他这模棱两可的态度,惹得台厌侬轻笑一声,对丛不芜道:“你还是不相信我嘛。”
一模一样的话,丛不芜不想再说第二遍,索性没有回应。
这在台厌侬的意料之内,他也不想再听些自欺欺人的话了。
“我母亲觉浅,你们不要吵醒她。”
他说完,就起身走出正厅。
正厅骤然冷清下来,桂花香气逐渐淡去,只剩下一层强势的薄薄墨香。
丛不芜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看也不看门弗隐,闭上了眼。
门弗隐自知不能久留惹人嫌,沉默片刻便也出得门去。
但那股非比寻常的墨香,却经久也未散去。
汴山桓氏以画为器,墨中蕴藏心头血,又以世间万香调和而成,是以千人千墨,香气大有不同。
门弗隐与丛不芜素昧平生,但身上的香气,好熟悉。
他走后,丛不芜单手托住脸看向门外,不知在想什么。
丛不芜只是不想搭理门弗隐,才闭眼假寐,可不知不觉间,她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她是被吵醒的。
丛不芜暗恼自己的一时大意。
“母亲。”
她目复清明后,只觉小腿如负泰山,犹有万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