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中往往会标明逝者生辰八字,以免孤魂野鬼占用。
几个小辈倒是不见畏色,将草扎人身上的字看了一遍,纷纷疑道:“这是何人?”
桓竟霜仔细辨认着草扎人的五官,眉头越皱越紧,神色蓦然一僵,声音也跟着发紧:“那个屠户……”
闻言,桓散之忙凑近细看,草扎人的眼距宽宽,鼻头却窄,与卖羊肉的屠户一模一样,只是画在草扎的脸上,与人脸到底不同,不易分辨。
桓散之四肢发冷,不可置信道:“这……屠户不是活人吗?”
如果屠户是鬼,她与桓竟霜怎会分毫未觉?南纪楚又怎会毫发无伤?
留给众人思索的时间并不多,纸人迫不及待地撕开不堪一击的纸门,没有眼皮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紧了房中众人,最后,湿黏的视线又落在丛不芜身上。
“给我……你的皮……”
丛不芜强忍恶心默念法诀,恨不得一把火烧了它,纸人却狂笑着向她扑来。
身后几位小辈纷纷催动法器,可是无一例外,画卷本本分分地呆在剑袋里,本命剑亦是安安静静。
什么都没有发生。
桓散之又惊又气:“怎么回事?”
桓竟霜当即踹了一张椅子过去,纸人被木椅砸得脑袋一歪,血色的眼睛却不看她,只是锁紧了丛不芜,眸中更是充溢着无边的癫狂。
门弗隐面色渐冷,透过破开的纸门,看向漆黑如墨的天幕。
那片遮月的乌云仓皇褪去,,朦胧的月亮变得轮廓分明,温柔的银光再次穿过浓浓黑夜,倾流向人间。
纸人顿时动弹不得,只是圆瞪着愤恨的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丛不芜。
下一刻它便化作细屑,消散在丛不芜眼前。
但是丛不芜知道,它不会善罢甘休的。
门弗隐的声音中含了几分笑意,“你怎么它了?把它气成这样。”
丛不芜乜他一眼,委实不想理睬。
桓散之低着头暗暗腹诽:“真是没话找话,纸人都说了想要丛前辈的皮,肯定是看她长得好看。”
桓竟霜已经提了剑,“我去救人。”
南纪楚带来的一众仆役还不知安危,罗氏三口也生死不明。
门弗隐却道:“不必了。”
桓竟霜以为他们生还无望,心中一片悲凉。
“道祖,”她收拾好情绪,满脸忧心忡忡道,“我修道多年,自认天赋不错,断然不会分不清人与鬼,我们看到的屠户分明是个活人。但是……”
她话至此处,又看向了木椅上的草扎人。
桓散之细细回想一阵,语气也十分肯定道:“我也没察觉到鬼气,那个屠户一定是活人。”
“你们没有看错,”在几道求知若渴的视线中,门弗隐说,“鬼披上人皮掩去鬼气,当然就是人。人没了人皮失去人气,自然就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