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假在家无所事事,唯一的乐趣就是太阳落山后房中那点亲密事,每每折腾一次就得睡到日上三竿才饱。
外头飘着小雪,寒风瑟瑟吹不进温暖的室内,最爱的人就静静躺在怀中,没什么比现在更让程沅沫安心满足。
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梦里她想起了初见纪凌安时,他打抱不平的给了钱治病,偏一句要求的话都没说就匆匆离去。
像是一阵风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不曾为了谁停留。
程沅沫从不会否定内心的真实感受,她明白自己是一见钟情上了这位衣着气度不凡的男子。
忽然鼻子痒痒的,程沅沫蹙眉躲开,痒意追着而来,一声轻笑唤醒了她的神志。
“好呀,自个睡饱了就来搅我清梦。”程沅沫抓住纪凌安捣乱的手轻轻咬了咬。
“睡太久你晚上就不困了,又想着法子折腾我。”纪凌安不怕她咬,脑袋枕她心口醒着困,带着浓浓鼻音道,“我可不想到后半夜还让人打热水来。”
程沅沫心疼的亲了亲留有齿痕的白嫩手腕,抚摸着夫郎如绸缎般顺滑的秀发,想起了刚才做的梦。
她道,“我刚梦到第一次见你时的情景,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吗?
我当时就觉得这人真是气度不一般,言谈时那股傲劲真吸引人啊!后来你跟着我上山取下面纱,笑盈盈望着我的时候,我赶牛的鞭子差点脱手。”
纪凌安安静的听着,眼睛随着她的话弯了起来,同样来的兴致,狡黠一笑,“那不是我们第一次相遇。”
程沅沫拧巴着脸想了又想,实在记不起来还在哪儿见过纪凌安,只要是见过她就不可能忘记。
“我家当时搭棚施粥,我本是不喜欢闹哄哄的地方,但唯独那一次因为爹爹怀有小妹身子不适,我就跟着大姐去了趟。”
纪凌安捧着程沅沫的脸,眷恋中带着心疼地蹭了蹭。
“我当时坐在马车上百无聊赖的出神,突然间你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你把自己领到的粥分给了没吃饱的小孩,我当时就对你留了点印象。”
程沅沫仔细搜索着记忆,愣是没想起相关的事来。
纪凌安继续道,“我想这人怎么傻傻的,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了,还想着救助别人,后来再见到你就是卖野货给李储枫筹治病的钱了。”
程沅沫新奇,原来在她认识纪凌安之前,纪凌安就见过她,并且还在对方心里留下了印象。
缘分就是如此奇妙的东西,从相遇的那刻开始,无形中的红线便将两人牢牢捆绑住,随着缘分的指引相知相爱相守。
*
除夕夜幕降临,噼里啪啦的炮仗声此起彼伏,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硫磺味。
堂内一大家子欢聚一堂,和和气气的闲谈中等待守岁的钟声敲响。
“你瞧,她是一点不怕,还好奇的看来看去。”纪凌安坐在朝朝身旁逗着白糯糯的小婴儿,笑话道,“我记得小二出生也刚巧赶着要过年了,外头一放炮就哇哇大哭,害得她娘气势汹汹去周边赶人。”
小时候的事记不得,程意绵既窘迫害羞又想着多听爹爹说些。
“爹爹!那我呢!我小时候怕吗?”程歌迫不及待追问道。
“你是年后出生的,到过年已经快一岁了,看你大姐和二姐放炮玩也想玩,不给就哭个不停,非得摸到了才开心。”
对于孩子们的事纪凌安连想都不用想,孩子们的每一个身影全都牢牢记在了心里,是他宝贵的回忆。
程歌挠头憨憨一笑。
程沅沫单手抱着程叶,听着夫郎谈论孩子们的事,神情不自觉柔和了下来。
那么多人能聚在堂内成为一家人,是得修几世才能修到的缘分啊。
钟声敲响,家仆点燃了挂在竹竿上的长炮,噼里啪啦热闹极了,远处的天空炸开一朵又一朵绚丽的烟花,映在每张欣欣向荣的面孔。
又是一年。
纪凌安侧眸看向身旁的人,借着宽大的袖子遮挡默默勾了勾程沅沫手背,反手被抓住握在了手心。
程沅沫侧头看向他,弯起的眼睛中盛着点点星辰,“真好啊。”
纪凌安微微瞪大了眼睛,羞意却不愿意挪开眼睛,只将她的手握紧了几分。
烟火隐没在浓浓黑夜,小孩子已经困倦的窝在大人怀中睡去,拜了年后大家散去,堂内清净的只剩下打扫收尾的家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