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怯怯瞧了程沅沫一眼,公子不畏惧家主那是她们感情好,家主愿意纵着,他们这做下人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怵着程沅沫的。
往身后亮堂着的屋子瞥了眼,青竹吞咽口水豁出去道,“回家主,这是……这是公子给您找的美郎君。”
不用抬眼去看程沅沫脸色如何,光周遭气场的急剧变化,就令青竹狠狠打了个寒战。
“他亲自挑的,嗯?”蕴含着怒气的质问。
青竹连忙跪下,身后的两位美郎瞧形势不对,跟着跪了下来。
青竹硬着头皮回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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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长久的低气压沉默让屋内的人都察觉到,又或者其实他在静静听着外头的动静,主屋门开了。
纪凌安站在高三节的石阶上平静地看向发怒边缘徘徊的程沅沫,忍耐住心中酸楚,强装淡漠道,“你要的人我给你找来了,难不成不是你想要的温柔体贴?”
两位美郎的姿色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杨柳似的身段更是没得说,光是跪在那儿的身影便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当然了,欣赏美是需要一双能发现美的眼睛,而此刻的程沅沫被气的眼前发黑,别说看美人,就连看路都困难。
即将爆发的人忽
然笑了,含有火气的眼神直勾勾盯着纪凌安,咬着齿挤出两句话,“你挑的人肯定是样样都好,我怎么能不喜欢。”
程沅沫,“都会些什么?”
“奴家善舞。”
“奴可唱曲为员外助兴。”
“青竹,还不将两位好生送我院中去。”程沅沫至始至终瞪着纪凌安,恨不得将人骨头看透,“刚好我今日乏累的厉害,就你们两替我解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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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刮的廊檐下灯笼咕噜噜转,纪凌安才恍然回过神,院中早已只剩下他一人孤站。
动了动麻木的双腿,枯竭的泪腺再次涌出晶莹泪花,眼睛哭了太多次,既红肿又刺痛。
一步步是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却一步步并非他设想的那样。
纪凌安疲惫地抬不起手,任由泪水风干在脸颊,自己的妻主将与他人欢好,他还有什么心思在乎美丑。
青竹紧赶慢赶回来陪着公子,心下焦急却不知从何处劝说才可开解,只能道,“公子,您不能再哭了,往后要落下见风流泪的毛病就不好了。”
“落泪是心里委屈,想要有人能懂。”纪凌安无意识摸着腕上镯子,垂眸凝视了片刻,摘了下来,“放回柜子里吧。”
旁人说一千道一万看的明明白白,唯独拉锯中的两人固执折磨着,试图用各种方式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最后只为得一句。
看吧,她他本就如此,缘分已尽。
眼看着主子跌跌撞撞走了那么多弯路,将自己折腾的遍体鳞伤,青竹忍不住道,“公子,奴才知道一切不是你本意,可凡事都得有个人先低头。家主的性子您不是不知道,何必赶在人气头上送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