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低血……糖。”患者垂死挣扎,自己做出了诊断。
“我看也是。”值班医生用极不信任的目光剜了眼沈晴野,瞥见枕在高大男人肩边那张眉头微蹙的脸时稍愣了下,“跟我来这边。”
宋秋辞陪个诊把自己陪进了急诊室。
他靠坐在临时分给他的病床上,略显苍白的手背上扎着吊针,贴着块医用胶带。
“好漂亮的血管,真好扎。”扎针的护士两眼放光,“打完这瓶葡萄糖就好了,以后记得及时吃早餐。”
“谢……啊呜。”宋秋辞刚张嘴要说话,被沈晴野塞了个棒棒糖。
动作快得像偷袭,他只看到了点残影。
“宋氏剑法第十三式,出其不意。”沈晴野屈起食指,弹了下糖棍,“你自创的伟大剑法。”
宋秋辞:“……”
剑法这么用是会变成贱法的!
“沈总监。”他由衷地发问。
“嗯呐。”沈晴野刚剥了个糖,扔进自己嘴里,“仙翁有事?”
仙翁有事了。
宋秋辞差点把糖棍嚼了。
“你在原作者面前引用原作者的句子,你回想起来不尴尬吗?”他问。
于是他听见很轻的一声笑,沈晴野桀骜微冷的眉眼间像冰雪消融,那双眼眸盯着人时,不透光的黑沉里,忽然多了星夜的萤火。
“宋秋辞。”沈晴野的声音慵懒,却不似平日里冷淡散漫,“人为什么要因为自己的热爱尴尬。”
宋秋辞:“……”
低沉磁性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像编钟被击扣,于他的心殿回声。
热爱——
我随手写下的文字吗?
那些随手播撒出去的种子,在无人看顾的荒芜里肆意生长,本应于沉寂中生,再于沉寂中死,怎料有朝一日,也有人采撷珍藏。
时钟指向8点,宋秋辞回过神来。
“不行,我不能待在这儿了。”身体补充了葡萄糖,力气恢复了些,他缓慢挪到床侧,去够床头的吊瓶。
算着时间,继父该醒了,他得回去看看。
一只手先于他,摘下了输液架上的葡萄糖吊瓶。
沈晴野一手插兜,一手举着吊瓶,顺便脚尖一勾,把散落的运动鞋贴心地给他踢回脚边。
“走。”沈晴野说,“好新鲜,遛上员工了。”
宋秋辞:“……”
啊啊啊啊啊。
王八蛋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