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步逼近,影子像张大网:“我好心好意带你出去见世面,让你在我同事面前露个脸,你呢?你就是这么给我长脸的?酒都不知道敬,就差把‘上不了台面’写在脸上了!”
秦素红被吼得连连后退,后背抵上墙壁,退无可退:“你别这样,我……我有点怕。”
“怕?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宋成浩冷笑:“秦素红,我娶你,是看你本分,不是让你给我丢人现眼的!今天在酒桌上,我同事望我的眼神,你看到了吗?脸都被你丢尽了!”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扬起手。
秦素红甚至来不及反应,只感觉一阵疾风袭来。
“啪——!”
一声耳光,清脆,响亮。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脸颊先是麻木,随即像被烙铁烫过,火辣辣地疼。
泪水夺眶而出,秦素红捂着脸,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眼前的男人。
一向对她呵护备至的丈夫,此刻面目狰狞,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宋成浩见她流泪,眼中的暴戾更甚:“哭什么哭?你还有理了?都是你逼我的!你要是懂点事,我用得着动手吗!”
那一晚,秦素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
她躺在床上,背对宋成浩,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直到晨光渐亮,才发现枕头早已湿透。
起初,秦素红以为那是一次酒后的失控。
她安慰自己,丈夫只是太在乎面子了,以后她多注意,就不会有类似的事。
她错得彻底。
第一记耳光,像推倒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自那以后,暴力,成了他们婚姻中的家常便饭。
起因可以是一碗稍微咸了的汤,一件没有熨平整的衬衫,也可以是打牌输了钱,或工作受了气。
宋成浩把所有在外面积攒的怨气,悉数发泄在她身上。
起初,秦素红还会哭,会辩解,但眼泪和言语,只招来更凶狠的拳脚。
“还敢顶嘴?”宋成浩揪着她的头发,“你这种女人,就该打!打到听话为止!”
被家暴的次数多了,秦素红想过逃。
可宋成浩居高临下、狞笑着告诉她:“要是敢跑,敢把家里的事往外说一个字,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能把你找出来。到时候,我不光打死你,我把你妹妹,你弟弟,你全家都……”
他言尽于此,骇人的威胁像把刀,死死抵在心口上。
短短一刹那,秦素红想到妹妹。素月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她不能毁了她。
她还想到自己残疾的腿,连走路都不方便,能跑到哪里去?
世界那么大,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从那天起,秦素红放弃了反抗和逃离的念头。
逐渐地,她学会沉默,像小时候一样,把自己缩成一团,默默承受一切。
她用长袖衣服遮住手臂上的淤青,用粉底遮盖脸上的指痕,在外人面前,她依旧是温顺贤惠、拥有好福气的“宋太太”。
曾经温暖的家,变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囚笼,秦素红是被折断翅膀的笼中鸟。
而宋成浩,是手握钥匙的养鸟人,高兴了,便赏她几天安稳日子,不高兴了,就肆意折磨,欣赏她痛苦挣扎的模样。
暴力之余,宋成浩开始变本加厉地控制她。
“以后少和你家里人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