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说得不明不白。
值得庆幸的是,那位管家足够聪明,晓得要揣摩雇主心思。
见那两个佣人表情古怪地从房间出来,他心下了然,当下便同林意安告罪,表明一定加强管理,把家中上下打扫清理干净。
林意安微微颔首,便让人出去了。
身体还是疲累,尽管现在她一天天的,什么都不干。
林意安摸着孕肚,慵慵懒懒地瘫回沙发上,遮光帘闭拢,昏暗的环境适合打盹。
刚闭上眼,就听到一声撒娇似的“喵~”。
Luna轻盈一跃,便跳上沙发,踩着她的腿,窝在她两腿的缝隙中,蛄蛹两下,团成一个小毛球。
“傻猫。”林意安伸手摸了摸它下巴。
小猫性格亲近粘人,享受地眯起眼睛,发出呼噜呼噜声。
她弯了弯唇角,心情好了许多。
江柏温忙完过来,见到一人一猫在沙发上依偎着熟睡,从另一张单人沙发上,拿来一张毯子,抖开,轻手轻脚地盖在她身上。
小猫警惕性强,在他刚靠近时,便睁开了眼,伸一个懒腰,见江柏温的手靠近,歪头去蹭他的手,哼哼唧唧地撒着娇。
“嘘!”江柏温轻轻摸了下它的小脑袋瓜。
林意安胸腔起伏了一下,睁开惺忪睡眼,入目就是江柏温抱着只猫,拿指尖轻挠它下巴的模样。
时近傍晚,窗帘缝隙漏了一缕余晖进来,撇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温柔的眉眼,看起来相当温情。
仿佛察觉到她视线,江柏温垂眸看过来,轻声低语:“醒了?”
林意安扯开身上盖着毯子丢到一旁,没接他的话,面若冰霜地起身,越过他,径自到水吧接了一杯温水来喝。
江柏温望着她冷漠的背影,抿了抿唇,勉强扯出一个笑来:
“听说,管家开了两个佣人,因为她们在背后嚼口舌。”
“啪!”玻璃杯底敲在水吧台上,林意安抓握杯子的手暗暗用着力,青筋若隐若现。
他还在没话找话:“你还真是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样子了。”
“有病。”冷冷撂下两个字,不想再听他说些有的没的,林意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拿在手里,走进了房间。
房门“碰”一声甩上,寂静中,落锁的声音清晰可闻。
薄薄的一扇门,她就能把他隔绝在外。
好像恨不得永世不再相见。
江柏温站在起居室里,站在她曾躺过的沙发边,久久地、久久地望着她身影消失的方向。
Luna是只脑瓜没有核桃大的小猫,Luna什么都不懂,被抱得烦了,“喵”一声从他怀里挣脱。
前爪刮到他手背,在根茎文身上再添一道伤口。
日光下沉,隐没于地平线。
黑暗将他吞没。
所谓冷战,不过是相互折磨,彼此熬着对方,直到有一方被熬到受不了,崩溃,爆发,获胜。
林意安赢了。
从事发到江柏温放手给她自由的空间,中间经历了整整一个月。
八月中下旬,江柏温敲响房门,屋内的人没吭声,他舔了舔唇,音色涩然:
“我知道你在听……我们要不要聊聊?”
她不接话。
江柏温想,就算她开口,说的要么是“我们没什么好聊的”,要么,她又将痛骂他是“疯子变丨态神经病”。
在她眼里,他就是如此不堪的一个人。
“你看下有没有东西要收拾的……明天,我们就回鹏市吧,你不是还要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