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温愣了下,也渐渐回想起那起车祸的事了,忽然变得有些沉默。
林意安到厨房洗碗,他拖着只“残脚”慢腾腾地挪过来,站在她旁边,想帮她。
她让他找地方坐着休息,早点康复,早点离开她家。
她就这么随口一说,江柏温眼睫却一点一点垂下来,沉默得诡异。
十几秒过去,林意安意识到他情绪不好,小心翼翼朝他瞥去一眼,都打好腹稿,想辩解说,她这是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的意思。
江柏温冷不丁开口:“就这么嫌弃我?”
林意安微怔,恍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扯了扯唇,面部肌肉轻微抽搐:“不是——”
正常情况下,谁会嫌弃他呢?
长得帅,脑子好,家底丰厚,有钱有势。
十七八岁时,少年意气风发,恣意落拓。
二十七岁时,更是矜贵卓绝,高不可攀。
“没关系。”他从她手中接过打满泡沫的搪瓷碗,挑开水龙头冲洗,“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是指哪种“一次两次”?
被她嫌弃,不是一次两次了?
还是,被人嫌弃,不是一次两次了?
林意安放软了声调:“我只是觉得,我们关系不清不楚的,你总住在我家,不太好。”
“你也觉得,我们应该给彼此一个名分?”???
她是这个意思吗?!
“我是说,你不能一直赖在我家。”
他装没听见,林意安便没再说下去。
洗完碗,她到阳台收取前一天洗净晾晒的衣服,回到房间,先是看到摆放在角落的、不属于她的大尺寸行李箱,再是看到衣柜里,多出的几件男装……
渐渐地,她好像有点理解,初次见面时,江柏温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
一种……被另一个人,逐渐侵蚀自己的生存空间,打乱自己的生活节奏的感觉。
再看看那张新换的床,以及干净整洁的床铺。
江柏温说,定制床垫需要时间。
唔……他不是打算长时间赖在她家不走了吧?
放着一千多平的绝美海景房不住,跑来她这儿蜗居,他当他是来拍总裁变形记的?
林意安头疼,扶额。
洗完碗,又洗完澡,她便想睡了。
江柏温去洗澡,她坐在梳妆台前,动作机械地做着晚间护肤。
猛然想起江柏温说的话,她探头看一眼卧室门外,快步溜到床头柜边,一眼扫去,闹钟、水晶摆件、相框,两三本建筑相关的专业书,还有……一瓶润滑,和一盒套。
林意安不认为以江柏温的子弹存量,真就只用准备这么点——毕竟以前当他伴读时,她曾在多个夜晚,见证他打飞机打得有多激烈投入。
果然,打开床头柜的抽屉,看到里面满满当当的“床上用品”时,林意安肩胸一抖,莫名笑了。
她就说嘛,江柏温是个变。态来的。
抛开第一层的套子不说,第二层的大抽屉里还塞了一个盒子。
她心情略感忐忑,又探头望一眼房门外,而后飞快揭开纸盒的盖子。
眼罩、口球、项圈、手铐、皮拍……一整套。
而且还是定制款,造型款式精巧别致,镶嵌了大量珠宝。
最特别的,还属一行“KONGPAKWAN”的花体签名,黑底白字刺绣款,就连"N"字收尾时,习惯性勾出的一个小圈,都和她腿上的文身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