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温听着。
水声拖拖沓沓地黏在耳畔,却怎么浇不熄他臂上的火焰,也消不掉那股灼痛,他变本加厉,忍到声沙:
“你要噶,点会唔要呢?”
“唔要。”她固执。
他发烂渣:“唔要我?”
“唔要。”
“连Project都不要?”
“……要。”否则她岂不是前功尽弃?
江柏温不再说话,只剩她在说,嘟嘟囔囔,哼哼唧唧,听不清在说什么。
只在换成他的时候,她惊呼大叫,双手按在冰凉的窗玻璃上,“有人会睇见——”
“睇见咩?”他按住她不堪一折的纤细腰肢,留下鲜红指痕,“我同你搞嘢?”
不知廉耻!
林意安骂他“仆街”。
他早听腻了,“MissLam,你不会讲粗口啊?翻来覆去就这一句,很无趣。”
她一个乖乖女,日常哪来那么多机会将粤韵风华融会贯通,识得最基础的就够用。
不似他,什么话都敢脱口而出,甚至饶有兴致地教她。
林意安不想学,也没心思学,双眼紧张地盯住窗外。
江柏温的总统套位于酒店顶楼,很高,放眼一圈堪称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但这里毕竟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来来往往人潮汹涌,说不定呢?
说不定真有人穷极无聊,发现了?
膝盖忽地软了。
淅淅沥沥,湿了文身,也湿了他。
江柏温一把捞起她软腰,她紧抓他手臂,指甲扣进他臂上的时针里,留下月牙印。
现在不过凌晨三点半。
“得唔得啊你。”他笑着问她,拖腔拉调,满是对自己技术的欣赏,以及对她的调侃。
她委屈得想哭,“唔得。”
“这样,那不签合同,得唔得?”
“……”林意安气得抓起他胳膊,一口咬在他臂上,“答应了我,怎么能反悔?”
他轻哂:“你反悔可以,我反悔就不行?”
她胸腔剧烈起伏着,连再看他一眼都懒,一把推开他,强撑起酸软的身体,折返回沙发边,从地摊上捡起自己的衣裙。
江柏温舌尖从侧颊滑过,有点烦躁是真的,大步走过去,抓过她胳膊绕到他脖颈上,右臂从她腿弯穿过,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往浴室方向走。
“我不似你,出尔反尔,说的话永远不能当真。”
林意安用余光偷瞥他一眼,忸怩地将脸别到另一边。
他是真不做人。
今晚就没打算让她歇着。
天色渐亮的时候,她一口咬在他肩膀,咬得好大力,松口时,留下清晰无比的齿痕,依稀还有出血的迹象。
“属狗的你。”他闲闲懒懒地嗤她一声。
林意安没应声,整个人好像一个被揉皱的湿纸团,一碰就稀烂,展都展不开,可怜巴巴地蜷缩在床上。
江柏温坐起身,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烟盒,点了一根烟,烟雾徐徐袅袅地上升,他半眯起眼,眼神有些迷离。
她拥着被子侧躺,看他身上的红痕,条条道道,惨过藤条炆猪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