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意喝了酒,虽然没醉,但是情绪有点亢奋。裴东洲笑意温柔的一句话,美色让她一时上头,便毫不犹豫地笑着应好。不过吧,其它曲子她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最近弹过的曲子只有《平湖秋月》,她不假思索便挑了这首曲子来弹奏。当清新明快的音符从沈书意指尖倾泻而出时,裴东洲眸色渐深。这首曲子确实很美,听得让人心旷神怡。再加上此刻夜色温柔,人的心灵也仿佛得到了洗涤。他现在明白,为何有人听她弹过一首曲子便记住了她……西苑内,裴西洲正在陪李屹喝酒聊天,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琴音传来,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这首曲子。李屹也听到了,总觉得这首曲子似曾相识,却因为吃了酒,脑子有点混沌。他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在哪里听过这首曲子,倏地起身道:“是假海棠弹的那首曲子!”裴西洲脑海中的答案呼之欲出,却还是没能想起,经李屹这一提醒,他也想起来了,这可不正是那首《平湖秋月》?假海棠在侯府?!两人几乎同时起身,出了西苑,往琴音所在的地方行去。他们都很好奇假海棠怎么跑进了侯府。等他们匆匆去到澄远堂,琴音已接近尾声。沈书意一曲奏毕,裴东洲不吝赞叹:“曲子好,意境佳,更重要的是表妹的曲艺了得。”“世子表哥过奖了。”沈书意笑道。就在这时,她看到裴西洲冲了过来,与此同时,李屹也跑了过来。她一看到李屹脸色都变了。不是吧,刚才她弹的曲子被李屹听见了?“假海棠呢?”裴西洲问裴东洲。沈书意一听这话,立刻悄悄起身,离古筝远一点。应该是她弹完了,这两人才跑过来的,所以他们都没看到是她弹奏曲子。而且这又是在晚上,李屹应该也不大看得清她这张脸吧?“什么假海棠?”裴东洲淡然启唇。“刚才弹奏曲子的人是谁?”裴西洲追问。李屹却直勾勾地看着静立于一旁的沈书意。琴音是从凉亭这里传出来的,凉亭中摆放着一架古筝,而且沈表妹上回一见到他就躲进了扶桑院,那会不会……“已经走了。”裴东洲的声音传进李屹的耳中。李屹将信将疑,径自走到沈书意跟前下令:“沈表妹,你抬头!”沈书意一点也不想抬头,但眼前这位是王爷,虽然人家纨绔,却是皇亲贵胄,这样的人物谁都不敢轻易得罪。“李屹,你别这么严肃,当心吓到表妹。”裴西洲连忙道。李屹却目光灼灼地看着沈书意:“沈表妹,你不敢抬头看本王,是因为你就是假海棠?!”沈书意叫苦不迭,她连忙摇头否认:“小女不懂王爷在说什么。”“本王叫你抬头!”李屹失去耐性,直接动手,就要抬起沈书意的下巴一看究竟。下一刻,裴东洲挡在沈书意跟前:“王爷过了!”这时裴西洲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李屹,你说表妹是假海棠?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上回沈表妹一看到我就躲,说明她心里有鬼。琴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这里也摆放着一架古筝,这种种迹象说明方才弹古筝的就是沈表妹!”李屹说及此,好整以暇地坐下,“沈表妹若不让我看脸,我就闹到侯爷那里去。并告诉侯爷,沈表妹当时被我带进了王府,却对我下了药再逃脱。”现场一片死寂。沈书意更是脑子懵了,没想到会陷入这样的境地。她以为李屹这事儿早就过去了,只要不和李屹打照面,她假扮过海棠这件事就永远没人知道。现在她却被李屹抓了个正着,看李屹这浑不吝的样子,分明认定了她就是假海棠。裴西洲这时回过神来,知道事情大了。他突然也觉得,沈表妹可能真是李屹要找的假海棠。人一旦起了疑心,一些疑点就会被无限放大。“李屹,你想多了,沈表妹她就是个草包,什么都不会,当然也不懂得弹古筝……”裴西洲正试图帮沈书意遮掩,就看到李屹对着自己笑了。他们是狐朋狗友,最了解彼此,又怎会不知道对方的想法?“西洲,我今晚看不到沈表妹的脸不会罢休。你不让我看,我以后天天来侯府,直到看见沈表妹的脸为止,你们拦不住我。”李屹似笑非笑地道。他此前还听西洲说起沈表妹最近的变化,他一口一句沈表妹,还说沈表妹要定亲,他舍不得。这人是在担心他要把沈表妹带进王府吧?本来吧,朋友妻不可戏,他是不大可能对沈表妹做什么,但是沈表妹能耐得很,戏弄了他后还能完美隐身,又让裴氏兄弟这样护着,他突然是想很想她弄进王府。虽然当王妃不太可能,但或许可以让沈表妹当个侧妃……沈书意看这架势,知道自己的马甲要掉了。这种情况下,还是该稳住李屹。所以还是得让她的亲事尽快定下来,只有这样,一切麻烦都能迎刃而解。当下她从裴世子身后走出来,大大方方地走到李屹跟前行了礼:“小女沈书意见过王爷,恭请王爷金安。”请完安,她落落大方地抬头。李屹看清她的脸,双眼一亮:“你果真是假海棠!”难怪一看到他就像看到鬼,躲得那么急,原来她就是他苦寻不着的假海棠。原来她是侯府的表姑娘,难怪他找不到她。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是小女。当时小女本来是有事要办,又不能以侯府表姑娘的身份前往,只能借了海棠姑娘的身份。会遇到王爷,是小女没想到的事。后来事情失控,小女只能用最不好的方法脱身。王爷风度翩翩,为人和善,一看就是大度之人,想必不会跟小女一个弱女子计较的。”沈书意给李屹戴了一顶高帽子,希望这位爷别跟她一个小女子计较。:()娇娇要出嫁,表哥们沦陷后争红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