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王道:“确是如此。”
钟离轻轻一笑,从怀中掏出个物件扔给十王。
十王伸手接过,竟是一个看起来用了有些年头的烟袋。他看向钟离,轻轻蹙眉:“此为何物?”
“这是持明龙师韶英的随身物件,他是一名烟客,素来喜爱吞云吐雾。”
十王打开烟袋,食指并拇指捻了一些烟料送至鼻间轻嗅,蹙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这味道,似乎有些过分熟悉了。
待十王抬起头,钟离又扔给他一个香囊,“这是元帅亲自委任的司鼎灵砂所制香料。”
十王如法炮制嗅了一下。
竟是一模一样的味道,难怪觉得有些熟悉。
十王眯了眯眸子:“先生此举是想告诉本王什么?”
“联盟素来疑虑心重,如此明显的迹象,阁下难道猜不出来吗?灵砂究竟与这场龙师谋反案关联多少,想必阁下心中已早有论断。”
十王眉头紧锁。
钟离这一招可谓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儿。用联盟的疑心攻击监视的耳目,以毒攻毒。
他如此说,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去训斥灵砂一番。虽然名头上看似是与龙师暗中勾结,但在灵砂或是旁人看来,无非是她劳心劳力为联盟监视神策但却吃力不讨好反遭到联盟的诘责。毕竟盗取面具一事上不得台面,传出去只会有损联盟的脸面。自己也是因为这一点,才故意放低姿态。而钟离也正是猜到了自己不想将此事捅出去,才退而求其次,以别的借口将灵砂斥责一顿。
能做联盟监视他人之用的耳目,必定心思敏锐。自己这一顿斥责下去,只会寒了那些耳目的心——费心劳神捉狐狸,不但没捉到,反惹一身骚。
再者,监视,无非是因联盟的疑心。当名头上灵砂因被怀疑与龙师暗中勾结而被斥责时,心底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有当耳目也深受其害,遭其反噬时,才能感同身受——被人误解究竟是一件何其有苦难言的事情。长此以往,试问,日后还有谁敢充做监视他人的耳目之用。没了耳目,即便联盟再有疑心,也施展不开手脚了。
先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钟离与十王一道来了丹鼎司。正待踏进门槛时,钟离却止住了脚步。十王看向钟离,奇道:“先生不与本王一同入内吗?”
“不了。”钟离道:“有些话我不想知道,免得污了耳朵,日后又要招来灾祸。”
“……”
十王被噎了一下,“先生不怕本王出尔反尔吗?”
钟离微微一笑,反问一句:“阁下会吗?”
十王双手环胸:“先生怎知本王不会?”
钟离点头:“确是无法预料,但灵砂小姐心思敏锐,冰雪聪明。阁下如今又顶着我这张脸入内,怕是灵砂小姐心里也早有计较了。”
十王面色有些复杂。半晌,他挑帘入内。钟离看着十王进去,少顷,他转身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