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楼说:“寰儿,卫灵尘是个奸臣,权臣,他想要自己的权利比皇帝还要大,比你和你父皇还大,你说,我们可忍得这种人?”
荆寰不敢说话,他隐约意识到自己的舅父想要做什么,半晌之后,只磕磕巴巴说:“卫太傅,我虽不喜欢他,但他不像……”
沈南楼见太子如此软弱,心下也是恨铁不成钢,他定定道:“再不抓住时机,等这场雪过去,一切都晚了!寰儿,带兵作战最讲究时机,错过了一个时机,恐怕十年百年都无法翻身了!男子汉大丈夫,需得一个勇字!”
卫灵尘在外最多十人,说句夸张的,他们派出人马,都不用动边营将士,不用惊动王征:单是派出上百死士,也够卫灵尘死百十个来回。
“寰儿,立刻用你的太子印信,越过王征,调二百人出来,穿北曷服装,就说去支援卫大人。”沈南楼盘算一番后,告诉荆寰,“如此,我们都有后路,你来决定怎么办。”
这下新仇旧恨,都要一起报了!
*
另一边,已是深夜,照常大雪。
所有人都围着火在避风处抱臂休息。刚刚那顿风干牛肉焖黍米好吃得几乎让人出现幻觉,大家都懒洋洋窝着,理智虽然还存在,但身体还是诚实的无法动弹。
只有荆榕习以为常,他点了灯说:“我出去看看上面,雪太深,恐怕这个洞有坍塌风险。”
小心点是没错的,卫灵尘点点头,嘱咐说:“小心灯烛,切勿走远。”
荆榕就提着灯出去了。
一出去,雪如粗砾,直打面门,这样深的冻风直刮得人脸辣疼无比。
荆榕检查了上方的坚固状况,又看了看四周。
他随口说:“要是有热成像仪就好了。有传感器也好啊。”
626表示这些也都超过了本时代的科技点:“是啊,我的壳好冰冷,啊,兄弟,请用你的心温暖我~明天可以吃烤兔子吗?”
荆榕:“。”
626发送了一个调戏成功的坏笑颜文字;“好快乐哟。”
荆榕没理它,而是问道:“可以做一个短期的天气预测吗?”
“三个时辰内暴雪不会停,白天不好说。”626迅速进入工作状态,“要找敌军近处的营地,恐怕只能等白天了,而且要一直走小路,否则太容易被发现。”
“好。”荆榕提着灯下去了,“那明日去挖几个陷阱,等雪小了再说。”
就这么小一会儿,雪已经卧满他的肩头。
其实这个小洞很安全,进来前他们就查看过,荆榕也说不清此时出来转一圈的理由,非要说,是一种直觉。
一种大雪中,会遇到什么人的直觉。
逆天权臣(失忆世界)
天亮时风雪终于停了。
他们一行一共八人,好处就是方便隐秘,卫灵尘叫人做了标记,随后又分散开去,整编为三人一组,分头去探北曷的藏点踪影。
而他和荆榕,则分带这两队。
这也是卫灵尘深思熟虑后妥协的结果,各带一路,互不相犯,日落前再回来汇合。
跟着荆榕的都是军中一等一的斥候,年纪与荆榕相仿,最大的长荆榕三岁。他们在荆榕带领下往外查,走山脊夹道。
一夜大雪,又掩盖了许多痕迹,寻找只会更加艰难。
荆榕做了牛毛狭缝眼罩分发给其他人:“戴上。久视雪也可不盲。”
其他人听他命令行事,但完全没有摸清楚荆榕侦查的路子:有时候他一个人上高处观察,扔长索测量深度,回来后就不再继续往前探索,有时候又会非常有目的地奔向几个地方搜寻,竟像是学得堪舆一般,天然有一番寻路的本事。
实际上是荆榕在跟着地图找大概可能的选营地址。草原部落在冬天,一要考虑粮道,二要考虑水源,有覆雪的存在,找起来难度特别大,却比夏天机会多——夏天游牧民族两三天换一个地方,更不可能让他们找到主动交手的机会。
荆榕在地图上做着标记,忽而,一道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阴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起头往天上看,见到是一头不知是什么种类的大鸟。
他身后的斥候顺着他的视线说:“公子不必担心,北曷人巡鹰皆是白鹰,这是草原上普通的鸟儿。”
荆榕说:“这个气温,普通鸟儿早已南迁。先躲好。”
一行人屏息躲入阴影之中,见那鸟儿盘旋一番后,往南飞去。
另一个士兵说:“像是自家鸟儿。咱们营中也训草原鹰,以备和北曷交战。”